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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地垂眸观着自己的掌心,半身浸没在瑶池水之中。

    她本喜暖不喜寒,但此刻,她任由这半池碎冰郎当的水流经四肢百骸,连眉头都未蹙一下。

    仿佛她一身烈阳般的凤息,炙热的鲜血,自生便带着无穷无尽的业障一般。

    而她也在这静默的三日里,渡完了劫期。

    恢复灵识后,凤三认认真真将这段时间所犯的浑事同帝君认了错,还自罚了三个月禁闭。

    都说凤族三千岁一道大劫,每经历一道便脱胎换骨,改心换性。

    风三自那日起,当真就稳重了许多。

    尤其是禁闭的那段时日,就连门口惯来嘴碎的解语花都不敢多言。

    连来往薄光殿的小童子也注意到,凤三殿下不爱上屋檐了,近日里同他们开玩笑的次数也少了许多。

    中间杜衡因为那封书信特地来过莫浮院一趟。

    同凤三先前猜的差不多,那次处理鬼界的事情比较麻烦,凤三又在劫期,自然就瞒着她。

    凤三将二人的酒杯斟满,不甚在意,笑了笑,“这些事,的确避开我好些。”

    杜衡端酒的杯子稍顿,原本准备的许多哄人的话都留在了肚子里。

    二人酒盏轻轻一碰,他竟凭空生出些许怅然来。

    那一夜他们聊了许久,大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说到天后又打算开蟠桃宴时,凤三抱怨了一句,蟠桃一年不如一年好吃。杜衡接了一句,“酒也是,不如你这处的香,可是瀛洲带过来的?”

    凤三指尖弹了弹杯盏,回道:“不是,是人间云梦泽一带渔家酿的酒,封坛时用的是荷叶荷花,有些特殊的香气。”

    杜衡对着酒又夸了几句,凤三没怎么听进去。

    因为她感应到檐角的风铃极其细微的响了一声,空中有一闪而过的寒意。

    待她从窗口望去时,屋外却并没有人。

    就因这么一个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的动静,凤三在杜衡走之后来了薄光殿。

    这几乎是必定走空的一趟。

    若是被小仙童们撞见,还要费心解释一番,为何在上神休息的时辰来主殿。

    所以凤三直接落在了屋檐之上。

    但脚还没站稳,便被一阵风扫落了下去,没有传到主殿外,而是落在了主殿之中。

    辰虚披着宽松的长袍,单手支着头,正在翻着一册书。

    凤三恭敬道:“师父。”

    辰虚“嗯”了一声。

    见辰虚没有怪罪的意思,凤三往后退了一步正打算告辞。

    辰虚缓缓开口道:“不休息特地来一趟,见了人反倒又不说话了?”

    被抢了台词的凤三顿时被哽了一下,开门见山道:“师父,方才可是去了莫浮院。”

    辰虚:“嗯。”

    辰虚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仙辉,浮动的风极其温柔地吹动着他的银发与流泻在地的衣角。

    凤三在那一瞬,醉意有些上头,便闷闷地回了一句,“那师父为何不休息特地去一趟,见了我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