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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他因为一时失控,生死藤被窃用,最终拱破了一道结界裂缝,引发了一些列恶果。

    所以她自然也晓得,这无端的奈河水下,埋着杜家另外一位后辈。

    辰虚提及过一两次,且多为夸赞之词。

    甚至有一回还说过,那位杜家后辈在十分年轻的时候,就聆了天召,可他却拒绝了飞升成仙的机会。

    说当神仙有什么好的,挂在天上,看着沧海苍生变迁,又不敢多加染指。

    辰虚说这些的时候,声音又轻又淡,但是听得出他心情不错,最后甚至点评了一句,“他说得,其实也有道理。”

    连辰虚也觉得好的后辈,其心性和天赋自然都是十分出挑的。

    所以杜芷一直都对杜家和杜芒之死十分自责,这也说得通。

    听说这些年杜芷试过很多方法,寻遍仙门和鬼界两道,想在奈河水中捞一缕两缕碎魂出来。

    甚至还经常因此来往于凡间一些颇有名望的玄门,都没什么结果。

    其实就连辰虚也不能确定,当年留下的那一只铃铛能否在广阔的奈河,无数的碎魂孤怨中聚齐魂魄。如果能,又需要多久。

    但杜芷却好多年都守着丰都城,鲜少踏入鬼界。

    杜芷一脉,好多年都守着那一座空宅。

    不传教,不收徒,就这么一代一代地等着一个不归之人。

    此时杜芷早已经非天阙中人,本不该插嘴过问。

    但他还是极其自然地提点了一句:“三殿下,你不该来这里,杜衡和帝君可允了?”

    凤三弯了弯眼眸,笑着指着身后道:“仙……杜师兄教训得是,来送个人,不多耽误马上就走。”

    杜芷略微愣怔了一下,其实邪魔对同类的气息应当是很敏锐的。

    但直到凤三说了那句话,杜芷才注意到凤三身后跟着的人,并非是普通随从,而是一名邪祟,还是刚入门不久的那种。

    凤三简略的将事情一说,就像以往在天阙时被拿错了一样,解释自己这一次并非偷玩儿好奇,真的只是顺手之举。

    杜芷思忖了片刻,“这原本是我封地内之事,杜芷虽已经不是天阙中人,但丰都入夜之后怨气又浓又重,殿下不适合再往里走了,我来带他去死域吧。”

    这再好不过了,凤三谢过之后,都打算转身离去了,但又想起方才杜芷愣怔的神情,出于对故人的关心,又多嘴问了一句。

    “杜芷师兄,你可认得他?”

    杜芷反应了一下才回道:“不认识,只是有些可惜。”

    凤三奇怪道:“可惜?你不认识他,不知他的生平,何来可惜之感。”

    “倒不是可惜这个。”杜芷又看了一眼身后那人,“此人根骨颇佳,只是略通皮毛便能在将消散之际化成怨灵,又能在怨念愤恨最浓之际找回神志。便是如今这般也摸到了点清道的门边,只可惜未生在玄门。”

    “清道?”凤三听得心猛得一跳,乖乖拱手躬身,“还望杜芷师兄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