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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荷见没有什么问题要去解决——理论上说是这样,要是顺着这个方向思考,布鲁斯就陷入荷见的‘陷阱’了。

    “我知道‘死亡’对你来说意义不同。”他平静地看着荷见,“你对安洁莉卡做的事是希望她能健康地活着,或者不受痛苦地死去,你觉得那比让她永远脑损伤地活着更好。你知道你的错误在哪儿吗?”

    布鲁斯的孩子抬起头看着他,目光闪烁。

    “自主权。你觉得杰森如果……”布鲁斯抑制自己深呼吸的冲动,“再一次,死去,他会希望你就这么复活他吗?”

    这是个卑鄙的例子,布鲁斯甚至不觉得自己能尊重杰森的要求,但——

    “他要求被火化。”荷见的声音听起来很闷,就好像他很不舒服。

    “我们都会死去,比你早得多。这是无法阻止的事。这一点和世界线没有关系,我想你也很清楚。你父亲的情况是非常特殊的。”布鲁斯说道。

    荷见陆生所拥有的在地狱的‘居留权’,是一种和伊莱莎完全绑定的锁链,使得他不必被审判,也不必转世,灵魂的损耗由伊莱莎分担。而这种契约,建立在荷见陆生完全自愿的前提上。

    荷见敬人注定无法在他的还活着的家人身上重复这种契约。

    布鲁斯觉得荷见看起来几乎就要哭了。他伸手安抚性地搭在他的孩子的颈后,感觉到了细微的颤抖。

    但他还不能在这里结束。

    “告诉我,当你让她死亡的时候,你感觉到了什么?”布鲁斯问道。

    “错误。我感觉到她还不想结束。像粗鲁地扯断了一根线。”

    荷见曾经向布鲁斯描述过他对死亡的感受。平静,亲密,安稳,既沉又轻,像甜美的梦。

    “强行夺走她的生命很恶心。”荷见轻轻的声音还在继续,“像是从别人那里抢东西。”

    布鲁斯知道荷见不会再这么做了,所以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抚他的孩子直到在他怀里睡着。

    过了一会儿,陪伴他最久的那个人拿着一张毯子走过来,布鲁斯安静地接过。

    “阿尔菲。”他张开毯子盖在荷见身上,“你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他——”

    “你很感激?”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注视着他的孩子。

    布鲁斯觉得这个词能难概括他对于荷见所做的事的情感。尽管他才刚刚给荷见做了一个‘如何接受亲人无法避免的离去’小讲座,但在他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回事了。不管这个宇宙和那个宇宙的相似度实际上有多高,他意识到阿尔弗雷德不在那儿的时候,布鲁斯觉得自己永远也不会为这种消息做好准备。

    他很确定他的孩子会和他一起确保这件事不会发生。

    布鲁斯回视那个他视若父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