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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护士来收饭盒的时候,发现门口依然坐着一名银发男人,长及膝盖的黑色风衣,鼻梁高挺,一副优越的混血儿面孔,周身总环绕着冷漠与沉重。是他送夏树君进的医院,手术前也是他签的知情同意书。

    当时他笔尖一顿,龙飞凤舞地签下名为黑泽的姓氏。

    他几乎每天都来,但并不进去,只在病房门口坐一会;他习惯沉默,就像此刻。

    让人忍不住好奇,他在想什么?

    琴酒在想对他来说很遥远的事情,他总是选择性遗忘一些不重要的,包括但不仅限于人名人脸,这方面他一向对老鼠们一视同仁,十分公正。

    偶尔还会过分公允、推人及己,他要思索几秒才能想起来自己叫黑泽阵。

    琴酒从不做无意义的事情,不过黑泽阵会。

    黑泽阵打碎了夏树的耳坠,挫伤他的耳垂,在对方半真半假的抱怨与撒娇中,低声承诺。

    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我保证。

    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第32章 蛋糕

    北条夏树半夜惊醒, 额头淌着冷汗。

    做了很可怕的梦,然而醒来时,梦依然如同潮退般离开他的身体。

    他伸手去摸茶杯, 却碰到了个塑料盒。

    月光下,精致的塑料封盒里静静躺着一块蛋糕。

    夏树只用一眼就认出来,是他常去的那家咖啡店推出的限量款下午茶;他工作忙,但一直想尝尝,每次都口头说下次绝对翘班去买,或者找跑腿为他买来, 而总是和很多事情一样不了了之。

    蛋糕格外袖珍,像是特地从正装里规规整整分出来的试吃装。

    夏树能猜到是谁来过, 尽管跟雪莉提起过这事, 但不可能是雪莉;他撕了三角叉的塑料包装, 稍微揩了点送入口中。

    大概是放置过一阵子了, 没有低温加持保护, 海绵蛋糕部分略微受潮膨胀,动物奶油松松垮垮地塌下来。

    蛋糕没有想象里好吃。

    不过世界上本就很多不如人愿的事情,泡沫破碎之前很绮丽绚烂,美梦也是。

    难吃的蛋糕也带给过他很长一段时间的期待,可惜现在就这么轻飘飘的落空了。

    夏树把浅尝两口的蛋糕放回床头,莫名觉得好难过, 他决定把心情的失落全部归咎到它身上。

    他掉了两滴眼泪, 是蛋糕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