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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赶往就近的一列前往东京市区的列车,风穿过他的身体,却又刮得皮肤生疼,像要一刀又一刀地凌迟他的灵魂。

    夏树跳上月台,循着记忆,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往回赶。最后一小段路只容非机动车通行,坂道铺满金灿灿的阳光,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赶回琴酒所在的地方。

    顺着楼道往上走的时候,北条夏树又觉得失算,因为他没有钥匙,等会要从窗外翻进去。

    不知道如果翻窗失败了,会不会摔得很疼。

    半分钟后,他发现多虑了,因为琴酒并没有关门。

    夏树轻轻推开门,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轻微的、吱呀的响声。

    客厅光线昏昧,黑泽阵半躺在沙发上,长腿将沙发衬得十分局促。

    他悠闲地将子弹一枚一枚地装填进弹匣里,指节修长,态度散漫,像是在修理钟表一样细致且优雅。

    然后拉栓上膛,调转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北条夏树已经冲了过去,按住他的手腕,想要夺去那把伯莱塔。

    黑泽阵霎时停住了。

    他顺从那轻微的力道,将枪移开。

    你这又是在干什么。北条夏树声音发颤,黑泽阵,你才是蠢货吧。

    黑泽当然听不到他的声音,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左手腕,忽然扯着唇角笑了下。

    北条夏树。黑泽阵喊了他的名字,语气平稳,很轻很轻地叹息,怎么回来看我,还要躲着我?

    空气停住,只剩挂钟指针滴滴答答,仿佛要将麻木的时间一点一点地肢解。

    黑泽的目光虚虚焦在空气中某一点,半晌,低头道:还在生气?

    夏树摇了摇头。

    他什么都想起来了,记忆海潮般扑来,将痛苦和愤怒一并拍进沙滩,那些情绪都已经很浅了。

    可他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黑泽。

    片刻后,黑泽又问:你还在么?

    北条夏树将伯莱塔从他手中移走,枪摔到地板上,撞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他慢吞吞将自己挪到沙发上,双臂环住黑泽阵的肩膀,面颊贴上他的脖颈,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浑身的肌肉蓦然绷紧了。

    你跟另一个黑泽一点也不像。夏树盯着他的轮廓,笑了下,他比你可爱,也比你温柔。但他很幼稚,总是和猫吵架,那猫脾气也和你们似的,但猫好哄。你弄坏了我的手术刀,还没找你算账,就莫名其妙丢下我跑了,你怎么这么混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