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了这句话,太宰也是。
太宰治让他不要重蹈覆辙,可他翻了那本书,也没有改变自己的命运。
在这件事上,谁比谁更蠢呢?
在做出进入游戏成为NPC的决定后,北条夏树仍为自己留了后手,比如用书诱太宰入局,哪怕再次失败也能有人兜底。他布局周全,向来做什么都游刃有余,他赌赢了黑泽的偏爱,也没输掉现实的一分一毫,可这场战争依然宣告败北。
没有一个人能清醒而从容地赢下来。
北条夏树交叉十指,贴在自己的腹部,他盯着水晶吊顶,开口:我想去找他,什么都不要。
没有计划,不知下场,不留余地。
再一次,成为游戏里的人。
你果然想重蹈覆辙。太宰治平静地说,书上已有的无法改变,你撕卡了,就没办法再以真身回到这周目。
新建身份卡,在游戏里和他在一起,也差不多能圆梦,然后放下执念了吧。
太宰嘴唇一开一合,冰冷而虚伪地叹息,毕竟下一次开始,你真的还能遇见这个黑泽吗?
你说得都对。北条夏树肯定地答道,全然不在意他话中的讥讽之意,接着话锋一转,可我偏要这么做呢?
可我偏要重蹈覆辙呢?
太宰治不说话了,伸手将别在衬衣口袋的名贵钢笔取下来,握在修长指间把玩,接着忽然抬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北条夏树的神情,似乎想确认什么。
半晌,太宰治颔首道:你自己想清楚了,那么,我也没什么好不同意的。
当然,这也不是你期望的么?北条夏树接话,等我离开,知道书的秘密的人就少了一个,你把首领的位置留给中原中也,书留给你培养的新双黑你也自由了,太宰。
太宰治起身,从柜中取了一瓶红酒和两只高脚杯,也坐到沙发前,他倒了些酒液,轻轻晃动着醒酒。
果然,夏树君是最懂我的人。他又挂上虚伪的假面,高举酒杯,为我们的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无所谓,总之,碰个杯吧?
好啊。北条夏树也象征性地举杯,与他的玻璃杯轻轻碰了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散漫道:那就敬我们咎由自取?
碰完杯就放下了,一口都没喝,因为在现实里,北条夏树同样酒精不耐受。
他回到别墅,重新坐进游戏仓,再度重启暂停的游戏。
从加州到东京,飞机要十多个小时,北条夏树没有选择加速时间,而是在街头慢悠悠地转了一圈。
他又看到了那家熟悉的咖啡店,两年过去,招牌甜品仍是那块限量又不太好吃的蛋糕。
店外露天遮阳伞下,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对着蛋糕和咖啡拍照,与同伴有说有笑。
北条夏树走过去看了眼,这才发现这蛋糕分量比他记忆里那一小方大得多,仔细想来,它切割的截面也没有非常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