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丫头生得乖巧,面无表情时都自带一股楚楚可怜的无辜样,车夫深信不疑,又是惋惜又是担忧:“姑娘,你也别嫌我老头子说话难听,这晋中早已是座死城,你父母恐怕......你何不等等,风波过了再回去,眼下回去,不出事还好,万一出个什么事情......”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时间一晃而逝。
最后一缕夕阳沉没下去的时候,洛狗子忽然嗷呜了声。
洛丫头顺着防线看过去,凌乱的石堆后面,隐约有个什么东西。
“师傅,在这里停下来吧。”
车夫十分诧异,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岭,一个小姑娘独自留在这做什么?
但是远处绵延的小路越来越看不见了,愈往深处看,愈发像一条阴间的不归路,看得人凉飕飕的。
车夫心里发怵,竟是再也不敢往前走了。
“那,我就把你放这了?”
“给您钱,多谢。”洛丫头带着狗子下车,将钱交给车夫。
车夫没再说话,惋惜地看了一眼洛丫头,驾着马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到车夫的马蹄声远了,洛丫头松开洛狗子的绳子,洛狗子毫不犹豫冲着乱石堆冲去。
它显示闻了闻,而后用爪子在一个地方一顿刨。
洛丫头上前,帮助它将石块搬开,石头底层有大片还未干的血迹,随着石头的掀开,一件女款黑色锦袍露了出来。
洛丫头皱了下眉,示意洛狗子不要上前,她四下打量,找到一根干枯的树枝,用树枝将袍子挑开。
挤压的腥臭味儿一下子散了出来。
袍子底下,是个被砸成稀烂的女人。
她的脑袋完全碎了,眼球和红白的粘稠物一起附着在石头上,即使石头般离了位置,也依旧掉不下来。
在领口的位置,一堆头发中,有一支崔玉簪子横在那里,周遭的污浊丝毫没染到它,干净到诡异。
洛丫头将蹲下身,将簪子拿起来。
花珠轻摇,一滴血顺着滴落。
她燃起一张火符,火光照亮簪子,也映在她白净的脸上,绯红色瞳孔显得她像个妖艳的鬼魅。
在簪子另一边,刻着几行字:汝知悦矣
洛丫头歪了歪头。
她认字,却没读过正经书,出了篆法术数之外一概不知,因此根本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书到用时方恨少,于是她索性将簪子收了起来,准备找个读书人问问。
洛丫头一张安魂咒贴上,又将石头搬了回去。
时间紧迫,她没空挖坟,放个石头盖起来,也算入土为安吧。
又般了些石块盖住,洛丫头继续往前走。
月亮升高的时候,路也变得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