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黄符的墙壁就在洗手间的旁边,此时在幽微的灯光下依稀可见那黄符已经逐渐变成了鲜艳的血红,上面写满了看不懂的奇异符文。有一半的符纸被烧成了灰烬掉在地面上,有风一吹,扑了满墙。
乐玉珊瞪大眼睛抓紧被子,警惕地看向那诡异的墙面和门口,目光在两者之间来回逡巡。直至收起了砍刀的夏千阑放慢动作走了过去,手指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敲。
“先睡吧。不出意外的话今晚是适应期,明天会有任务来。到时候跟着剧情走就行。”
乐玉珊像是她见过的无数个一无所知的新人一样,总喜欢对这些显而易见之后就会得到回答的名词重复十万个为什么:“什么任务?什么剧情?”
“睡觉。”
仔细谛听周围不再有什么动静以后,夏千阑翻了个白眼,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小小的蜡烛放到了桌子上。那蜡烛不点而燃,光亮只能勉强让视线在黑夜里看清个大概的轮廓,见乐玉珊还想再问什么,夏千阑直接不耐烦道:
“再不睡的话明天没精力,你应该可以想象到所有人都在行动的时候单独掉队了是什么下场。”
……
乐玉珊的心脏在某些时候还是出乎她意料之中的强大,在瑟瑟发抖了一会后就睡得死沉,世界很快陷入了一片寂静。
有风吹动树枝的声音在窗外盘旋,“沙沙”的细碎声响像是来自于地狱的催魂挽歌。无休止的寂静里,天穹像是一块不断在变幻的幕布,时而晕染开不一样的黯淡色彩。夏千阑想闭上眼睛,但却又没能放得下警惕心来。
自从进入黎明游戏以后,她可以说是从来没有一刻是睡的好觉,哪怕是在副本之外暂时安宁的现实生活里,夏千阑也整日整夜都不时会想到那里残忍的鲜血淋漓。
没有人天生会对流血、对死亡没有恐惧,也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平常心。今天她看到的那些新人其实都是在她刚进入游戏时候的内心真实写照,只是夏千阑的反应要比那些人快一些,用演技把自我内心的慌张给掩盖起来,甚至于到最后都能欺骗了自己,才在这个血腥的战场上一步步成长到如今。
她讨厌乐玉珊,但这家伙看起来明显是想要依附自己。这么想着,夏千阑神不知鬼不觉地竟是伸出手悄然放到了女人的后脖颈处,她的动作很缓慢,但女人的呼吸依旧平稳而对她充满了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