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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极还是第一次看到那样的眼睛,像深渊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猩红的湿漉漉的眼瞳承载着与生俱来的怨恨,爬满眼白的每一点蜿蜒血丝都在叙说着嫉怨,在双方对上的那一刻,无极只觉得像是有什么一道看不见的利刃剖开了他的头顶卤门,自上而下劈裂了大脑,只余下一片麻木的空白。

    他像只鸟一样,被震荡得飞了起来,旋即重重落在屋檐下方,脑袋磕到了瓦片上,留下一片鲜红的血迹顺着雨水往下滴答直淌。无极带着乐玉珊一起落到了不知道是谁的血汇聚起来的血泊里,感觉到利爪刺入皮肤的尖锐撕裂疼痛,但乐玉珊终于被他压在了背下,稍微减缓了点冲击力。

    可在攻击落到身上的瞬间,乐玉珊的眼前好像闪过了几道零星的碎片画面,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很快落了地。

    两人的五脏六腑都是火烧火燎得疼,在底下的乐玉珊尤为,甚至都感觉到胸前肋骨在承受着巨力的挤压,甚至无极还在试图用手中的鞭子来翻身勒住她的脖颈,乐玉珊掌心悄然出现了一根细针,正要对准穴位扎上去,却在看到两个身影一同袭来时松了手,任由无极翻身而起。

    “准备放手——保护自己——”

    乐玉珊对着夏千阑做口型。

    雨幕很大,可戴着夜视镜的人还是清楚地看到了。

    淋雨是故意,就像她在当时进入那个寺庙祭拜之前说的一样,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夏千阑留在外面还有救她的可能,而她的后背会满怀信任地交给她,用自己去试探所有的危险,为她尽到自己可以做到的最大能力。

    无极果不其然还没跑出两步就被铲飞了,这次的力道比之前更大,乐玉珊甚至都感觉到被抛飞起来的刹那耳朵一阵嗡鸣,眼前的视线从模糊渐渐幻化成了一片闪烁着的亮白光源。

    “爹!”

    是男孩清脆的声音,还带着未脱稚气的童趣。刺目的光线里,她看到个头小小的男孩步履蹒跚地朝男人的怀里扑去,拽住他的袖口踮起脚来去要手里的糖葫芦串。身姿高大的男人目光温和,卷起袖口缓缓蹲了下来与眼前人保持着平行,而在孩童满意地拿到他手里的糖葫芦,闻了闻又先递给他嘴边让爹爹也尝尝时,那张小脸的面色忽然一变。

    似乎是几缕薄薄小小的柳絮随风飘舞到了他的唇瓣边,在那毛茸茸的小东西刚刚沾染上去以后,男孩的呼吸就陡然急促起来,在男人同时变得紧张的神情下,扑通栽倒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