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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摇四起的阵阵阴风在每一寸角落里蔓生, 教堂的每一块砖石仿佛都被注入了灵气一般蠢蠢欲动。头顶上的水晶吊灯在风中仿佛快要掉了下来,站在底下的人岌岌可危。

    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生长出来的纹路有点像曼珠沙华的模样,可却是刺目耀眼的黑, 生长在与之相衬的白墙墙根处, 张牙舞爪, 稍有不慎可能就会直接从里面蹦出,切割着每个人的神经。

    厉安汰正在费劲地读着祷告词, 并非是他不认识那些字,也不是在光芒的照耀下看不清楚,只是那字迹在摇摇晃晃,明明灯光是那么亮眼, 他的眼睛却是那么模糊, 就像是提前步入老年生活得了白内障的老人, 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只能任其融化在沉沉的白翳里。

    厉安汰忽然感觉到一阵恐慌。

    大脑短暂的刺激中,像是有什么爬上了他的肩膀,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早在第一个晚上来临的时候,厉安汰其实就对夜晚极其避讳,不同于在外面的夜生活, 到了副本里面以后他开始怕光、怕黑, 就像是童谣里面描写的云雀。

    “只要不在夜晚,我就会当执事。”

    只要不在夜晚吗?

    风吹得烛火摇曳,愈发模糊的视线里, 厉安汰眨了眨沉重的眼睛。

    他的手很疼, 又疼又痒, 恨不得拿把刀来把自己的手给砍掉来缓解这样的暴躁情绪。

    ……

    “画眉小姐,请你去为美丽的知更鸟歌颂赞美诗。”

    教堂门口架起来的一束烛火倾塌, 溅起的火星让哪怕远在另一侧的刘子欣都是吓了一跳,似乎在拿到了夏千阑的那个火炬之后,刘子欣就对火种有着异常的恐惧。

    教父的声音宛如从幽幽远古传来,听不真切,南椰小心翼翼地拿起了手中的小册子朝外面走了过去。

    “你在那边等我,我在这边看着安汰,待会就过去。”

    夏千阑是战术当中唯一的自由人,她说自己已经把火炬给了别人,现在就是作为后勤保障每个人的安全。乐玉珊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女人亲昵地捏了捏鼻子,趁着其他人不备时,侧过头去悄然在唇瓣印上一吻。

    乐玉珊脸色一红。

    乐玉珊作为“鸽子”是主祭,是要从南椰读完一整首赞美诗的,于是就在黑黢黢的夜晚跟着她一起朝教父指引的丛林里走去。

    “沙沙沙”,是风拂过树丛的声响,那是一片荆棘横生的灌木丛,尖锐的刺掩映在色泽寡淡的小白花下,倒不失为一个朗诵祭奠文稿的好地。

    只是夏千阑心中的那种感觉越来越沉重,她甚至能看见乐玉珊神色焦急地朝她使眼色,那是在想要从她的手里要回自己的东西。

    夏千阑在之前把鸟羽还给了她,手里却还有那个戒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