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又一次断了左臂,因为简云闲的离奇失踪,他惊慌失措、惴惴不安,似乎整个精神都彻底坍塌了。
“好难受……咳……”
他顶着高烧,低声无奈地口申口今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想说给谁听、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回馈。
医生公式化的安慰再一次被他挡在嗡嗡的耳鸣之外,但他只能闭着眼睛,不声不响地流着眼泪。
简云闲真是个混账,易鹤野攥着枕头角痛苦地想,刚教会了自己哭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难受又烦躁,直到小云朵再次被发配来安抚病人情绪,他才勉勉强强安静下来——只是不知道从闭上眼到睡着,又干熬了多久。
住院的这几天里,这位嗜痛患者打心眼儿里希望自己可以快一些出院,然而总是事与愿违。
他身上的炎症总是反反复复退不掉,身上的力气有一阵没一阵的,伤口的愈合也比他想象中的慢得多,这样的状态下他根本就没法定制新的机械臂。
他承认自己这次的状态差到爆炸,自己上次任务整个直接内出血,也很快就愈合好了,但这一回,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一种停滞的状态之中。
“你知道为什么你总是好不起来吗?”医生问他,“因为你最近的情绪问题,比你身体上的问题还要大得多,如果你不能好好调节的话,住院的时间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漫长。”
易鹤野一听这话,又气得想砸杯子,但他还是忍住了——没必要,砸碎了还得自己赔。
“对于手的事情,我觉得你没必要有那么大的压力。”医生直白地说,“义肢最大的优点就是在于方便更换,如果你恋旧,完全可以按照原来的款式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来。”
易鹤野叹了口气——他心里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已经和左手没太大关系了。
这段时间,总在闲暇时刻攻击他的念头总和简云闲有关,他闭上眼就会梦见这人回来了,睁开眼就会眼睁睁看着他从自己面前消失。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他真的太担心了。
他想着小云朵哭唧唧的样子,就更难受了——这家伙到底去哪儿了,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来看他一眼,是被困住了,还是受伤了?或者说,他还活着吗?
裴向锦来看他的无数次里,他有无数加一次想问他有关简云闲的情况,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不太敢问——莫名其妙的直觉告诉他,这次简云闲的突然失踪,和他们脱不开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