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却……
易鹤野向来习惯逃避问题,更不会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但此时,他看着裴向锦跟他一样在外面无措到崩溃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颤抖道:“对不起……我……我……”
他对不起什么呢?是他不应该把笼子带回来,还是不应当让俞一礼去给那个少年救治?
可他们是公职人员,保护、救治公民是他们的职责使命,如果他们就这样眼睁睁地对这个少年置之不理直到他痛苦死去,他们就又会好受了吗?
一向暴脾气的裴向锦,此时却也没有责怪他半句,只是红着眼睛摇了摇头。
他深呼了一口气,低头快速抹了把脸,然后走到笼子前,开口却努力恢复了冷静:“俞一礼,你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忙?”
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不一会儿,就看见俞一礼一脸苍白地从笼子里钻出来。
只是在里面待了一会的工夫,这个人的精神状态就已经跌到了冰点,他面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很吓人。
裴向锦和易鹤野赶紧过去扶,在借到力的一瞬间,俞一礼就双膝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裴向锦赶紧伸手扶他坐下,小声劝道:“要不要躺一会儿……”
俞一礼却喑哑道:“帮我拿一下医药包……”
易鹤野赶紧转身过去帮他拿。
此时,俞一礼费力地将几个安瓿瓶里面的药按比例兑好,抽进专用针管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疲惫到几乎脱力,手里小小的一根针剂都像是千斤重一般,让他拿都拿不稳。
裴向锦赶紧接了过来,说:“你躺下,我帮你打。”
易鹤野缓慢将俞一礼放倒的时候,这人终于忍不住难受地口申口今出声,裴向锦一边努力帮他放松着肌肉,一边隔着防护服,将微型针管注射进他的肌肉里。
就像是刚刚那位少年注射后的反应一般,俞一礼也控制不住地挣扎起来,他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只拼命克制着本能的反应,一边痛苦地低声呜咽起来。
裴向锦看到他这副样子,全身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他拿着针,手足无措地跪坐在俞一礼的身边,口中不停念叨着:“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俞一礼只是咬着牙,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句:“帮我……帮我数一下心率……”
怕一个人数出了错,裴向锦和易鹤野赶紧一人把住他的一只手腕。
攥住他手腕的一瞬间,易鹤野吓了一跳——他的手腕就像是被开水泡过一样,隔着一层防护服都烫得吓人。
一分钟过去,那管药剂似乎起了些许作用,俞一礼的呼吸平稳下去,只有些疲惫地抬眼看了看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