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吗?
“我也觉得可以。”沈括平静地说。
林正山反应慢了些,他毕竟年纪大了些,又是个常年只需要用拳头思考的大老粗,几十年前接受的那些教育,除了需要被应用在他的军队中的,其他的,他都大大方方无比慷慨地还给他的老师了。
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一柄锤子一下一下,无比残酷地敲碎了,思维的碎片掉进某条奔涌的河流,似乎连带着他的脑子碎块也一起流走了。
“不是,”林正山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回他的声音,“你们两个处于唯物主义社会中的人,这么明目张胆地在我面前说这种唯心主义的话真的好吗?”
“你们俩,一个是世界闻名的大科学家,学界泰斗,科学的扛鼎者,唯物主义的信徒,一个是社会/主义红/旗照耀下长大祖国的栋梁,就这么改变信仰,歪到神神鬼鬼的路上去啦?”
“不是信鬼神。”褚教授严肃道,“这只是另一种科学,精神力的科学。”
“我的信仰永远不会改变,我的一生都会为了开拓更加广阔更加深远的科学道路而奋斗,此刻,我只是站在一个更加广阔的大道起点。”
“我为自己能最先窥见这样灿烂的风景而荣幸。”他说。
林正山一脸苦恼地努力理解着他话里的意思。
“沈括,你再试一次。”他举起一支烧杯,将它靠近了沈括的脸,“看着它,控制它。”
沈括紧盯着那半支试管,集中精神,双目中只剩下那细细的一管液体。
突然,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肉眼可见,那支破试管里的液体向虹吸一样猛地窜了起来,形成一道细细的水柱,不过水柱只在半空中停留了半秒不到就落了下去,这次的动静比刚刚那次大多了,半管母液都撒到了地上。
褚教授毫不在意地重新拿了一支小试管,把那些在光滑的合金地面上凝聚成水珠的母液收集起来。还剩下一点实在收不起来,他也不在意,抬起脸对沈括道:“再试试,地上的量要少很多,把它们聚集起来,聚成一颗水珠。”
这回沈括很快就做到了。
褚教授收起那一颗水珠,再细碎的液体是没办法了,他把试管放回试管架。
这时林正山才好像想明白了点,期期艾艾地提问道:“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这和造物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根本没有在造物啊。无论是我,还是沈括,我们不是都只能对母液施加,施加,嗯,一定的力吗?这和我用精神力控制其他的物体有什么区别?我来之前还刚刚扬起了一片沙子呢,我早就能这么做了,只是力度不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