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做梦，郁夏却无比清楚地感觉到了人鱼贴上来的嘴唇温度。

    冰凉，柔软，无比真实。

    郁夏猛地睁开眼睛，从噩梦中惊醒。

    一直缠绕在梦境里的窒息感也消失了，他张开嘴巴，急促的喘息。

    再回想，那梦里的人鱼，分明就是赛亚。

    他怎么会梦见那个变态，还和他亲嘴了！？

    郁夏下床，喝了杯冰水冷静。

    晚上他在赛亚的车里，看了那个威廉·李的传记，传记里所记载的威廉·李遇见人鱼的场景，就和郁夏的做梦过程几乎一样。

    除了人鱼的性别。

    所以，多半是因为郁夏看了书，潜意识受到影响，所以他才会梦见赛亚。

    郁夏慢慢冷静下来，努力把那个噩梦抛在脑后，不去回想。

    此刻，时间是凌晨三点。

    郁夏头疼身体累，他再喝了一杯水，躺回床上，听着催眠钢琴曲，接着睡觉。

    他又做梦了。

    还是在海里，还是醒来前的那个梦境。

    他被人鱼搂着腰，慢慢往海面上游。

    郁夏后背靠在人鱼怀里，眼前飞舞着人鱼墨色的长发，明明在海里，明明在做梦，可郁夏还是清楚地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异香。

    哗啦——

    他被人鱼带上水面，朝着附近的一处礁石游去。

    那礁石十分平坦，边缘被磨得光滑，一点也不硌人。人鱼把郁夏推了上去。

    郁夏浑身虚软，使不出力气，只能勉强撑着手臂坐着。

    人鱼就浮在礁石旁，从水里探出小半个身体，眸光含笑，直勾勾地看着郁夏。

    暴风雨不知道什么消失了，暗蓝色的天穹里，挂着一轮明亮的圆月，星光漫天，与粼粼波光辉映，美如画卷。

    人鱼就立在着波光与星光之间，湿润的长发垂在水里，黏在他苍白结实的胸膛上，他那双蓝绿色的眼里映着月光，亮盛星辰，比月色美景更加迷人。

    郁夏看得呆住了。

    远方，忽的响起一道低沉的鸣笛声。

    那人鱼仿佛被惊吓到了似的，噗通钻进回水里，黑色的长尾卷起晶莹水花，划过月空，尾鳍柔软的舒展在月光之下，一晃之后，哗啦消失在海里。

    波光层层散开，海面归于平静。

    人鱼走了。

    郁夏忽然一阵心慌，涌出一股强烈的找回人鱼的冲动。他手臂撑着礁石，爬行几步，跳进海里。

    海水瞬间淹没郁夏，也瞬间将郁夏推出了梦境。

    他醒了。

    郁夏睁大眼睛，盯着黑乎乎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