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前世的我与你……是如何相识的。”不等银眷回答,姜染着重强调,“我知道你不太想回忆过去的事,你要是不愿意说可以不说,不用强迫自己。”
“无妨,我可以说给你听。”此时长街僻静,他们又靠的如此近,是互相倾诉的好时机。
“我从前……并不是个妖修。其实在很久以前,我是修仙的。”
银眷的声音很好听,有一种娓娓道来的感觉,“那个年代,修仙者与妖修是对立的状态,势同水火,我奉命诛妖,在世间难逢敌手,直到遇见你。”
姜染在心底感叹,原来他上辈子这么厉害,怪不得手上沾染了这么多血债。
“我打不过你,还被你废去了一身修为,之后便改道修妖。”
等一下!姜染越听越不对劲。
“听你这么说,你我之间,不共戴天?我废你修为,害你改道修妖?怪不得你的修为一直无法精进,原来你以前是修仙的……那你怎么还来寻我?”
银眷将油纸伞朝着姜染那边倾了倾,“我自从改道修妖后,修仙界容不下我,妖修界也容不下我,唯你能容我。”
姜染沉默了一会儿,初闻自己前世之事,心中五味陈杂。
“所以到最后,竟是桑浊诛了我,而非你?”他还是想不通,“按理说,你我之间恩怨不共戴天,即便我容了你,你又怎么能咽下这口气,跟随我左右?”
银眷放慢脚步,侧身看着姜染,无比坦诚道:
“你我先前,不过是被这世俗间的矛盾和恩怨左右,由不得自身选择,成王败寇,输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起初是有所不服,但与你相处久了,便发现你并非狠戾可怕之人。”
银眷没有点明姜染的身份,而是将这一段复杂的往事一带而过。
而姜染也从这段往事之中抓住了关键,“所以,桑浊诛我,出乎你的意料,你是我的护卫,而你觉得是自己没能保护好我?”
姜染总算是知道银眷无法入睡的原因了,原来都是因为他的死,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自责。
“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银眷一字一句道。
谈及往事,银眷有些失落。姜染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他这辈子坦坦荡荡,自在随心,当街抱了抱他,以作安慰。
“所以你是个傻子吗?上辈子当我的护卫没当够,这辈子还要来当我的护卫?”
“你看,我这一世,孑然一身,没什么好护的。”姜染对他笑了笑,“所以这一世,你不用再沉默地跟在我身后,银眷,你我之间,是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