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二月, 大周朝帝都天鼎都发生了一件举世罕见的怪事:天子宫阙被一棵疯长的巨树包裹住,宫城被包得密不透风,犹如一座深山,天阙中所有人不知生死。
帝都臣民快急疯了, 外头的军队不停地砍伐, 然而每砍断一枝就暴涨十倍。大周天子以及所有重量级皇室都在里面, 军队不敢火烧水淹,几欲束手无策。祭司起卦卜算, 称宫城为妖所困,必须请大能修士来帮助破劫。
天鼎都屹立数年,从不曾遭此劫数。帝都召令很快传遍所有诸侯国——“帝都有妖, 请修士往。”
闻召者纷纷前往。
芦城边远,消息稍微有些闭塞,滞留在此地的几个年轻道士还在游历红尘,各勘各的劫。
里头的某对道侣, 此刻完全不在意所谓的情劫之说,只顾沉溺在破戒的痛快里。
世说万般罪恶,□□为首。色‖欲理应密封在罐子里, 捂住它唆使放纵的原罪,令它与羞耻污秽挂钩, 或讳莫如深,或污言秽语。
双修有各种各样的隐晦说法,文雅如云雨, 中性如人道,贬义如苟合, 各色各样。
到了自己身上,周刻简单一字蔽之。
他喜欢就那么欺着狐狸。潜离的眼睛迷蒙着, 素日看着举止风流,到此时却分外安分,老实巴交地抖耳朵。任修理到极致了,捱不住便哭,哭得鼻子红红,颤颤嗦嗦。也只有到了这时,人反而像只不知餍足的兽,那狡猾狐狸反而成了软绵绵的待宰羊羔。
可这狐妖又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呆瓜,每次醒了便往道士凑去,啃啃咬咬地暴露本性,浑忘了昨夜败战的可怜可羞事迹。周刻睡得浅,少不来锢住不安分的狐妖,趁着时日尚早整顿一番,令狐狸呜呜抖着耳朵窝在臂弯里补上觉。
待日照明媚,二人起来,捯饬完毕了,他还是那个板板正正的道士,他还是那只眯着眼睛爱撩拨爱引逗的狐狸。
周刻捏捏他的狐狸耳朵,感觉属实是好。灵与肉密不可分,爱深欲浓。
而今朝春来,梨花得开,潜离摘了花抿一朵在唇间,狐狸眼舒坦得成了月牙。
周刻在一边歪头看着,那月牙就那么丝丝缕缕勾在他心尖上。
由爱而生的欲,又在这最平凡的日常里搁浅,化而成浅而长的满足。
只消这一眼,他便觉得春日漫漫无尽。
一人一妖步履蹒跚地涉足到这,不扣手沐春,攀采花蜜,还想去做什么?
爱之不及,何来怨之。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
第57章
周刻看着这样的潜离, 忽然就不想再去何处,只想携着他找个深山老林,躲在里面和他长相厮守,岁月无绝。
他是个道士, 潜心修炼也能憋出老王八的寿命, 什么老病死, 什么放不下求不得,他都算是越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