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竖起食指,眼睛深邃:“遑论其他的。”
陈定转瞬听明白,心都如被掏空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发颤的指尖:“那周刻呢?”
潜离没有回应。
也不必告知。
*
“叔。”郭春山跟老道士出了房间,擦了把汗小声问:“我没露馅吧?”
老道士拍拍他肩膀赞许:“没,你太自然了!嗳,要哄住他还真得靠你。”
郭春山挠了挠头:“可是咱们能瞒住多久啊?等嫂子醒过神来感应大哥的方位不就知道了嘛。”
“他感应不出来。”老道士拍了拍酒葫芦,“唯独周刻,他分辨不了。”
“这是为什么啊?”郭春山疑惑,又想到另一个问题:“那他要是想起来去感应师兄的气息呢?”
“……”
啊这。
老道士也挠了挠脑袋,底气不足地找补:“他不是那么乐意记住凡人的妖怪,应该不会记住展小子的气息吧……毕竟,人妖殊途哩。”
说话间船上水手来往不少,俩人打过招呼去了他们包下的船舱,门口就设着结界。老道士走到中央,在看似空无一物的半空中屈指一敲,随即拉着郭春山跨进了隐藏的芥子空间。
这是他随身携带的法宝之一,芥子空间里是一个类似地窖的地方,他通常用来囤酒,一走进去便闻到淡淡的酒香。
空间里光线有点昏暗,郭春山正眯着眼,前方就有人弹指,从指尖运灵凝出一束光。
光影里照出展秋柏英俊的面瘫脸:“来了?”
郭春山看到他侧颈上斑斑点点的牙印,窘迫地移开了目光。
“来了来了,”老道士迭声应,“刚才潜离醒过来了,他有没有什么反应?”
展秋柏看过小混血一眼,让开了步子亮出背后的光景:“有,刚才躁动,心魔印变深了。”
在他背后,锁链将一个衣衫破烂的年轻道士死死地束缚在墙壁上,他垂着脑袋喘息,侧颈上有一大块狗啃似的伤疤。
“我看看。”老道士上前去,小心戳了戳他的脑瓜,“徒——儿——”
小道士扭过脸不看他,身上一股戾气。
“你那大妖怪醒啦。”
他浑身骤然绷紧,慢慢抬起头来,神情时而狰狞时而痛苦,眉间漆黑的心魔印随着他粗重的喘息而一闪一灭,瞳孔里一片血红,喉咙里咕噜咕噜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