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天地灵气逐渐减少,但我们高阶修士总有寿终的一日,届时身消魂散,自有灵气进行反哺,又何须你来多事?”
“即便这些也不够,最终也是修士慢慢减少没有修炼的可能。”
“可凡人百年,也尝喜怒哀乐,也有王朝兴衰。”
在目前的苍蓝大陆上,司阳仙君是与天机打交道最多之人,他活了很久,自来也该是最通透的。
天地兴衰不由人的执念为改变,这是所有的修士都知道的一点。
可人有千种,贪嗔痴恨爱各不相同,执念如同滚滚浪花,从未停歇。
傅明煦忍不住想,那让司阳仙君不惜耗费半身修为也要时光回溯,让他来改变寒洮堕魔之事的原因是什么?
是不忍这片大地陷入生灵涂炭吗?
傅明煦不知道,他当初没问,司阳仙君也没说。给他对其留下深刻影响的,是他周身的无边孤寂,是他与天地几乎要融为一体的身影。
白桦之显然不认同司阳仙君的理论,“师尊向来是以这大道为重,也可以在无飞升希望的境况下坦然赴死。可师尊,我们这些为了飞升另辟蹊径的人难道就有错吗?”
他说着,眼中慢慢地有了癫狂的神色,盯着司阳仙君的眼睛亮得可怕。
傅明煦心中闪起极为不祥的预感,果然就听见他说道:“既然人族的修士千年都无人可以飞升,那要不要试试让这大陆邪魔之气盛行。”
“说不定,等这邪魔之气冲破苍蓝大陆之时,能帮我们找到上界之门呢。”
这个想法十分大胆,但也十分可怕!
“但等到那时,这苍灵大陆再无凡人和人族修士的立身之地对吗?”寒洮紧紧地握着傅明煦的手,语气沉沉,“白桦之,你当真是个疯子。”
司阳听得眉心紧锁,恨不得当场再来个清理门户。但听到这里,他哪里还不知这白桦之在化名为幽桦的这些年间到底做了多少事,又留了多少后手。
白桦之像是听到他们心中所想,哈哈大笑了两声,“师尊,我的神魂早就被你一掌拍散了,若不是以邪术凝聚,也活不到现在。”
“可惜了,你现在没法对我进行搜魂,只要你碰到我神魂中的一点点,我的神魂就会自动消散。”
他的目光突然转到傅明煦这边,意味深长地说道,“这样的话,寒城主体内的魔种可是再也没有机会得到解除了。”
魔灵跳动的空间中,白桦之的话清晰地回荡在三人的耳边。幽姝还陷入在昏迷中,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傅明煦听得火冒三丈,“原来是你搞的鬼!”
寒洮拍了拍他的背心,紧绷的下颌线愈发冷冽,一双金眸直直地朝白桦之看了过去,开口的嗓音令人冷得发紧:“你说谎。”
那声音像是落在千年不化的寒冰中,听得白桦之心头猛跳。
“在我的记忆中,从未有人放置魔种的画面。”寒洮神色不变,宛如白桦之的话对他没有半点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