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哦!曹得财?”
见顾平生点头,何大爷眯了眯眼睛似是在回想:“瞎,他啊,吃坏了肚子,一天到晚都在吐,下不了床,躺两天了!”
周五最后一次看见曹得财时,对方神色慌忙,急冲冲地要离开。当时瞧着还能跑能跳,没想到突然就病了。
顾平生还记着那保安傍晚擅离职守的事,没什么感触地点点头:“这样啊,谢谢大爷。”
教室里,陶军倚坐在窗台上,将手里的馒头掰碎了往窗外一递,树梢上站着的几只乌鸦立时扑棱翅膀飞过来,争先恐后啄他掌心的馒头渣。
除却这一点声音,他的周围静谧得诡异,与两米开外的喧闹形成了鲜明对比。
“憨子,这一道题你做起没得?对下答案。”
“拴柱,快把你的数学给我抄一下!”
“不是吧?美术还有作业?!”
“语文要背古诗哦,你们背没有?”
“把你们的语文抄写交给我,没做的快点补,第二节 课上之前要交!”
被叫做拴柱的学生满脸不乐意:“你又抄我的,要是被顾老师发现了怎么办?自己做!”
另一名学生嘿嘿笑:“别嘛,就抄这一回,我保证最后一次,放学请你吃东西!”
两人边吵别闹,你追我赶抢作业本,没注意已经接近了教室门口。
啪嗒。
脚步像是踩在了水洼里,落地声清脆响亮,两名学生几乎同时停滞在原地。
啪嗒、啪嗒……
脚步声越来越密集,逐渐与教室拉近了距离,除了陶军以外的所有学生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朝门口看去。
站在门口的男生与他们一样穿着白衣蓝领的校服,他比同龄人要矮半个头,瘦瘦小小的,低垂着脑袋,背着洗褪了色的双肩包。
乍一看,这名学生的头发有点湿,衣服也带着被水浸泡的通透感。
像是没看见其他人的目光,他继续踩着“啪嗒”的步子走去座位,周围学生不由自主地挪步,给他让行。
那是畏惧。
这一幕和陶军的境况有说不出的神似,在他坐下后,也只有陶军开口和他说话:“平头娃子。”
绰号“小平头”的学生转头看他。
“你周末把曹得财弄哪儿去了?”
小平头的眼珠子这才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