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遗憾地说:“的确,谁知道吃了会不会闹肚子。”
顾平生说:“您听起来好像很想吃。”
老板笑了。
他缓缓地说:“想啊,怎么不想。”
“恨不得抽了它的筋,扒了它的皮,将它的骨头一根根捏碎,再把肉给搅成泥,做兔肉丸子涮火锅吃。”
老板端起了茶盏,盏上水汽氤氲,模糊了他眼里的色彩。
但顾平生仍旧在人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抹仇恨,从老板严气正性的脸上稍纵即逝,那么的触目惊心。
顾平生认真地说:“既然有想法,那就可以做。”
老板瞥了他一眼,没说好歹,只是笑:“你自己都说了,连个方法都没有,怎么做?”
顾平生出口的话比他的眼神更稳:“你说方法,我来操作和执行。”
老板笑得更大声了,脚蹬上了桌子,连带着桌子都晃了两下。
和之前欣赏顾平生的笑不同,这笑容里充满了不以为意,似乎在嘲笑顾平生的不自量力。
老板抹着笑出来的眼泪水:“欸,顾校长,你抢占猎杀中学的时候也是这么想一出是一出?”
“我要是有办法,哈哈,我要是有办法——”
他笑意盈盈的脸陡然一遍,充满了雷暴般的戾气:“这个游乐场就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我的员工也不会死上那么多!”
老板大掌拍在茶桌上,少说有一个指节厚的桌面,在他的掌下化作了碎片。
逆流席卷碎屑击飞,房内摆设东倒西晃,无形的威势倾覆而来,陶军神色一变,捞起顾平生两人往后一退,勉强才没被这骤起的风暴给击伤。
木头片子散了一地,老板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揉捏眉心道:“行了,你们走吧,以你的本事要离开这里应该不难,何必淌这趟浑水。”
顾平生揉了下目露凶相的陶军,对着老板语气不改地道:“张叔说我两的性格很像,我想,我知道他的意思了。”
老板抬眼。
“如果是我的学生受到了欺负,那么我也必不会忍受。”
顾平生目若繁星,坚若磐石:“我更没法忍受自己的学生会这样一直被欺负下去,不见天日,没有尽头。”
出于对邪神良好信誉的信任,顾平生没有怀疑刑野的话。此时见过了老板的反应,更给这份信任加了一分肯定。
像他们这样的人,只有在被触及心里最难堪、溃烂沉疴腐坏的伤痕时,才会破防。
“你确实有战胜兔子的方法,但是你失败了,付出了特别惨重的代价,这些代价可能和游乐场的员工有关,更可能他们在你面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