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楚宗弟子别院路上,楚时朝一直沉默不言。
“想什么呢。”殷晚参扯了扯他袖子,心知方才的事,定然让他往心里去了。
“你……”楚时朝停下脚步,垂眸定定望着他,“大可不必与师父签订契约。有我在,楚宗绝不会对欲晓天出手。”
两人声音不大,除去他们谁也听不到。
“你对我多好,我自然知晓。”殷晚参笑了,墨发随风扬起,“也正因此,我不能让你置身困境。”
“契约不过是形式,不碍事。”
殷晚参心头暖成一片,若不是在明宗,他定要抱住楚时朝亲一下。
“我说过,”楚时朝抚上他的侧脸,“不要总是为我。”
“你应有只为自己的私心。”
失忆前他记不得,失忆后的每件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晓殷晚参为了他都做过什么。
他庆幸遇见殷晚参,可更期望殷晚参对他自己好些。
殷晚参是万人之上的尊主,修为手腕俱是第一,理应活的放肆潇洒。
“私心?”殷晚参佯装迟疑,“可是我的私心都在你身上。”
他上前,将楚时朝抵在他与墙之间,一手撑在他身侧,“你不要总觉得我活的不自/由。”
“与你在一起,在哪都辽阔。”
“阿殷……”
“时朝。”殷晚参抬眸,坚定望进楚时朝眼里,没有半分戏谑,“是你,是你先给了我私心。”
他轻轻按在楚时朝胸膛上,感受着皮囊下有力的跳动,倍感安心。
他不信天,不信命,却在此刻愿意向它们低片刻头,感谢他们守护住了这个温热的人。
“现在,我不过是用你守护我的方法护着你。”殷晚参深吸口气,“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我。”
当年殷晚参初登魔位,魔道向来以强为尊。
殷晚参杀了一个又一个,欲晓天的地牢中终日布满血腥与哀嚎。那种被阴魂缠身的日子,他足足过了两年。
血液浸透他的衣衫,白骨成为他的利剑,哀嚎化成满天乌云。
一步步踩着数不尽的尸体,殷晚参高高坐在了无人触及的魔尊宝位上。
欲晓天冰封千年,连日光都无法穿透。殷晚参时常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是冷的。
直到他在揽月洲遇到楚时朝,月夜中仍如曜日般的楚时朝。
殷晚参颤了下,按下楚时朝的脖颈与他额头相抵,“你忘了,我不怨。你记不起来,我不恨。但我不能让你……不能让你心有愧疚。”
他微微阖眸,轻声道:“时朝,是你先站在我身边的。”
楚时朝静了一瞬,双臂用力,将殷晚参搂进怀里,头一次没有直着身,而是将额头埋进他温热的颈间。
阿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