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弄人心有意思,但杀戮更有意思。
宿傩一口气杀掉了所有的祭品,兴致上来还将来献祭的人也一并杀掉了,火焰舔舐着还有余温的尸体,将痕迹烧得一干二净。
在此期间,源只是沉默地握着手中的透明球。她用力到发白的指尖、额角沁出的冷汗,无声诉说着她的痛苦。
她的想法是对的。
宿傩每次杀人,她的身上都会长出新的业。
源浑身剧痛无比,视野逐渐模糊。
宿傩唇角带笑甩着手上的血,畅快地吐出口气,叹道:“果然啊——”
他刚开口,不远处那个瘦弱的身影骤然倒下。
“……源?”
*
源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神社中,浑身隐隐作痛。摇曳的烛火照亮了晦暗的屋子,将其笼上昏黄的色调。
蓦地,她的眼前出现一张轮廓冷硬的脸,对方剑眉拧起,红眸里含着怒意。
“唔呃!”源被宿傩掐着纤细的脖颈提起来,覆盖在身上的衣服滑落,露出爬满大片黑斑的少女躯体。暖黄的烛光落在她羊脂玉般细腻美好的肌肤,更衬得那泼墨似的黑斑丑陋不堪,破坏了她的美感。
“你早就发现了。”宿傩的小臂肌肉绷得紧紧的,他看着半敛着眉眼的少女,问道,“是不是?”
这次源突然昏迷并长出了业,让他感觉蹊跷。他不是傻子,稍微琢磨便发觉源两次在他眼前长出业,都是在他杀人之后。根据这个猜想往回推敲,他发现源的肩头长出业,也是在他杀了一个神明以后。
所以,源身上的业与他的行为有关。
源沉默不语,但在此刻,沉默意味着承认。
宿傩被气得发笑,他在想办法留住源的时候,对方竟在想着怎么离开他。
“想死?”宿傩五指开始收紧。
源呼吸不过来,苍白虚弱的面容逐渐变得涨红,但她没有挣扎。
少顷,宿傩突然松开手。
“咳咳咳……”
源摔回地面,缺氧的胸腔内陡然吸入大量空气,让她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我不会让你死的。”宿傩嗓音低沉沙哑,隐含着几分愤怒,“就算是死,也应该被我杀死。”
说完,他径直离开了神社,门被他用力关上发出巨响。
紧接着咔嗒一声。
源:“……?”
她爬起身,踉跄地跑到门前,尝试打开神社的门。
那扇门纹丝不动。
宿傩从外面把神社的门锁上了。
源拍了拍门,想说话却因喉咙太痛发不出声音,她努力了几番,才发出了微弱的气音:“宿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