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旭凤轻斥一声。男人并未因着她的一番真情剖白而感动分毫,且不仅如此,他甚至是连语气都变得更加冷淡,“不可直呼本王姓名。”
“呵!”穗禾面色凄苦,“难道我连称呼一声你名字的资格都没有吗?”
将酒坛顺手放于一旁,此时此刻的旭凤,他这般的神情模样就如同是蓦然回溯到了从前那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火神殿下。
“南平侯乱臣贼子,勾结敌国弑君谋反,他该死。穗禾郡主,在这一点上你确是我淮梧的大功臣。但郡主你可曾想过,按照淮梧国法你弑父杀亲是需以命偿命的,便就算情有可原,按律也还当流放三千里,此生不得再踏入淮梧王都一步。”
此时,自帐外泻进了月色,而那月色又融入了骨血。
他浑身都是冷的。
“穗禾,帝王无情,你休要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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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的雀梧、雀桐闻了动静,连忙是撩开帷帐从里面迎了出来。
捡起旭凤随手扔在地上的锦缎外衣,二人依着他的意思行了一礼,然后无声退出了寝殿。
虽还未到时候,但殿中却已然点上了火炉,这让方才由外匆匆赶回的旭凤顿觉一阵闷热。撂了满盛着夜风以及腥土味道的外衣,少年帝王只穿了件收袖的黑色内袍。便就这短短的几步路,那内袍被旭凤三扯两扯的拉散开了斜襟的领口,有一滴汗珠随着他的下巴滚过锁骨和胸膛,最终滑向了他被束上了腰封的腹肌。
绾绾的指尖上还捏着旭凤昨日才寄到的书信,而至于之前的那些,一封封的也皆是铺陈在了女孩子的周围。
她微微侧着身子,于一阵墨香之中睡得正乖巧香甜。
许是因为那一道满怀着爱意的目光太过炽热而深情,绾绾如蝶翅如鸦羽般的睫毛轻颤。水润杏眸前被遮上了一片白雾,朦胧中,她看见逆着烛光的旭凤俯身过来。本以为这就只不过是她的一个梦而已,却没想到有实实在在的一吻竟真切的落在了她的眉间。
“吵醒你了?”
绾绾摇了摇头:“不是说还有几天才能回来嘛。”
“我想你了。”旭凤一边回应着,一边还小心翼翼的扶上了意图是要起身的绾绾。把枕头仔仔细细的垫在女孩子的身后,男人将她的一双小手合拢,然后裹在了他的两掌之间,“怎么这么早就用上暖炉了?是不是身体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可有宣圣女来看过?”
不禁顿了一下,绾绾随后抿唇笑道:“没有,只是以前山中气候潮湿阴冷,习惯罢了。”
对于绾绾的解释不疑有他,旭凤执着女孩子的柔荑于唇边轻啄。抬眼间,少年帝王眉目之上所浸染的满是浓情蜜意,“的确,脸色看着确实是比我走前的要好上许多……但瘦了。”
轻手掐上旭凤的脸颊,绾绾颇有些任性的娇嗔道:“你行军在外我日日担心,吃不好又睡不好的,自然就会瘦些。”
“那可当真是为夫的罪过了。”旭凤笑言,“看来这段时日我还需得老老实实的陪在娘子身边把娘子喂得再胖些,不然娘子亲手绣得那喜服可就穿着不合身了。”
“旭凤……”瞧着男人一番深陷情网的幸福模样,绾绾沉默片刻后突然柔柔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