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公子,这一来一回不到两日,真可谓兵贵神速,公孙将军空待公子您久矣,请速前去。”
便是那面貌凶恶的大汉,在看见属于公子胜的封传后,看也没看尚在马上的年轻军士,即是一拱手行礼,一抬手,使得驻守在此的戟士撤掉布置在这关口的拒马,由得部曲通过。
只是在通过时,长长的队伍,还是让不少魏军犯了嘀咕。
“前两日虽然也只是打了个照面,怎么一个面熟的都没有,看着有些熟悉的还是俘虏,难道是现在天太热,我也昏了头?”
“别说这个,之前递封传过来的公子胜亲卫也没有那么年轻啊,我看那人比公子胜还要小上一些,公子胜不是向来不喜年纪比他小的么?”
“……兴许是突然改了性吧,人总是会变的。”
“也对。这队人军纪如此严明,怎会是那支流民组成的齐军。如果有齐军混进来,那些俘虏总不是嘴巴严的,我们这些同僚在此,一句救命的话,难道还喊不得了?”
短暂的狐疑之后,驻军戟士们不再多想,由着五千‘魏军’牵引着近千的俘虏以及看不到尽头运粮车从眼前远去。
直奔那魏军大营。
“啊……”
紧绷的心神一下子松懈,冷汗遍布全身弄了个透心凉,年轻军士呆坐在马上,头疼欲裂的同时,身体有些摇晃,差点让他一时不察从马上摔下来。
还好赶紧拉住了缰绳稳住了身子。感觉算是度过危险区的年轻军士这会儿小腿肚却开始抽起筋来,所为不是其他,正是才出狼群又入虎口。
之前还想着要回到高唐,公孙将军总不会饿死他,但这次真回来了只是心情复杂,若是公孙将军不斩了他,他也是叛国之罪。
年轻军士估摸着,再有小半个时辰,就要到目的地了。
忍不住不去看还在身侧的安平君田昌意。而这一看,年轻军士就再难将目光从安平君田昌意的身上移到别处去了。
身材修长纤瘦,模样亦是漂漂亮亮的,哪怕是公子亲卫的衣装,这个人穿着也是自有一番味道,可说是浑然天成。而一双深色的眼眸看不真切具体是哪种颜色,但年轻军士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一双眼眸:没有波澜,没有尘埃,如明镜般澄明,亦是如处在无人之地那般,接近透明,可以映照万物的无碍自在。
……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明明杀了那么多人,可一点儿不像是个杀了人的。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乍一眼看去,都能说是文弱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