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是有意义的?”带着气恼,田昌意怒瞪着这位昔日的友人。
“什么都没有意义。对于神明来说,这世间的所有一切都是随意所为,没有前因,也不管后果,过程什么的,神明从来没有在乎过。公子,您变了,换作以往,您从来不会问我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不会?”
“身为凡人的您只有一种活法,那便是成为神明行走于世间的容器,不过,若是这么选了,您也不会是您自己了,人性会被神性磨灭,您会变的无欲无求,您不会存在问题这一说法,您只是会,明知故问罢了?!”紧闭双唇的少女忽的抬眼看向那山下的云雾一处,声音在下一刻,又是响在田昌意的脑海中,“那位齐国的小公主在哪呢?”
“当初就是那样,她怎么都不肯留在神明台,非要回去齐国。唉,她这一走,连带着您觉得神明台的存在都碍眼起来了——可是公子,您是不会放弃的吧?渎神之罪,没人可以例外,哪怕要废弃神明台,放弃自己的职责,您也要下山去,找到她,让她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才行。”
听到这里,田昌意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嗯,我相信您能做得到。”
这句话让田昌意的心头一震,她不禁收回目光,把全部的目光再度投注道青阳的脸上。与此相对的,青阳正是在看着她。
那么热烈的目光。
那么温暖的面庞。
那么熟悉的言语。
……满是崇敬与信任,被那样注视着,就是田昌意的心头也不由自主涌上一种力量,让她觉得,她是无所不能的。是的,只要她想,她就能做到任何事。或者说,不用想,她也能做到任何世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这是青阳吗?田昌意有些不确定,在她的记忆中,青阳予她的情感,还没到这种地步。更何况,青阳还不应当知晓那些本来只有她自己知晓的隐秘。
名昌意,字渊献的人,她真正的身份,这世上除了公主目夷之外,不会有别人再知晓了。
面前这名少女,不会是青阳,只是一道幻象,由田昌意的血重新唤醒的一种鬼魅,只是借用了死去的青阳的精气有了神智罢了。
‘青阳’会知道的只能是田昌意知道,却尚未想起的。或者说,不愿想起的。
田昌意语气平静:“告诉我吧,你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