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城君安好。”田昌意只能站出来,同时还之以礼。
朝中新贵中,郭城君是有亲自统军打过仗的,扑面而来的军人气质几乎让田昌意感觉不到一点温度。
“在下接您去赴宴,在入宫之前,公子无浅想亲自为您接风洗尘。”郭城君彭不准简单说明了来意。
“公主殿下……”田昌意仔细端详着郭城君彭不准的眼睛,一时间也分不清其中是黑色多一些还是白色多一些,“应当有和诸位公子说过我的事情。”
“已经三令五申许多次了。”郭城君彭不准看了田昌意一眼,很快背过身,已是领路人的姿态了,“不过她在和王上和解之前没法从朝露殿出来。”
田昌意有想过自己在宋地平叛之后会变成那些闲的只会自相残杀的公子眼中的香饽饽,但怎么说,她都先是公主目夷的人,不该是绕过公主目夷就率先找到她这里来,之前那回是公子无浅不知轻重,原本以为在马服君的耳提面命之下,至少能长点记性,但现在看起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马车上就彭不准和田昌意两个人。
“宋地的叛党闹的声势不小,安平君感觉怎么样?”马车里很安静,公子无浅的待遇不错,这公子车马都让彭不准用了,抗震和隔音都还可以,没有什么震动也没有什么声音,彭不准两手交叠放在双膝上,随意地问道。
“还行,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田昌意知道这是试探,这些她辗转于齐宋两国的宫廷,见都见都多了,“郭城君呢?令父的凶手找到了吗?”
彭不准交叠的双手立时握成拳头,关节处都因为用力过大变成了白色,语气却没有怎么变化:“还在找寻,但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公子申的门客,他们家和东海乐氏沾亲带故,要是公子申不想要每日出门都提心吊胆,这件事很快就会有个结果。”
田昌意挑了下眉头:“那就好,但如今太医院的太医令一职正是东海乐氏把持,他家世代为国,在王上心目中还是有些分量的。”
闻言,彭不准不由得多看了田昌意一眼。田昌意去年才由公主目夷的裙下之臣为众人知晓,在此之前,大伙都以为章子那一支的人都死绝了呢。
现在呢?
黑色长发簪冠及腰,虽然这些日子一直征战在外,没有怎么打理过,有些毛糙,但依旧光可鉴人。举手投足间,进止闲华,光彩溢目,却是丽色藏剑,这样的人物,若是女子,便以国史计,当是能称得上国色两字,便不是,亦可说是在世神仙一般的人物——田昌意身体的每一寸都散发出高不可攀的气味。
毕竟是跟着公主目夷那样的人出来的,若是让人能够望其项背,他们的那位公主殿下肯定是不会看在眼里,更不必说还一直捧在手心上唯恐旁人碰了一分一毫,就连,王上也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