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雨水冲击打湿的东西,要么会被变得光滑,要么会变得腐烂。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好结果。
姜奢想把门关上,但是公主目夷制止了她:“还要开门营业呢。”
这状况是拿什么营业呢?这一眼可以望尽的书肆中没有一册书在架子上,哦,还是有一册的,就是公主目夷手上那册。这也能够称得上是书肆?
仿佛看出了姜奢所想,公主目夷说:“只是没有书,跟这里是不是书肆,要不要对外营业没有什么关系。”
姜奢听着愣了一下,她脑海中闪过一点明亮,但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她只能将这理解为她是被公主目夷的话给绕晕了:“这里又不是稷下学宫,可没什么白马非马的名家之辨。”
而公主目夷像是听不懂她的话,用极为体贴的语气道:“这几日赶路真是辛苦你了,平日里倒也不用起的那么早,可早些睡,晚些起,若是饿了,便说一声,我出门买与你就是了。”
也不知道这是整哪一出。
姜奢满腹狐疑。
而公主目夷手捧着书,看姜奢还没走,便是补充了句:“我觉得你在这里待着,会影响我做生意。”
姜奢本来对公主目夷就没剩下多少敬意,这一下子被激着了,语气都不大好:“这种下雨天,不说你这是真的书肆还是假的书肆,鬼都难来一个。”
“来者进门便是客,只是说生意做得成和做不成的。”公主目夷纠正姜奢的看法道,“而且这种状况,我是巴不得不要有人进来影响我看书,但有没有人来,和我这门开不开着可没关系。”
姜奢就更不解了:“若是你只想找个地方看书,为什么非得整这么个书肆出来?”
公主目夷一手垂膝,一手握卷,书籍的上部顶着她的下巴。她已是换了身白色的袍子,袖口与衣摆处都缀满了繁复的花纹。
“不去想前因,也不去想后果。说了就是说了,做了便是做了。”公主目夷言语不明。
“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吗?”
“因为……人在做天在看。”公主目夷指了指屋顶之上的天,“世有因果,所以才有迹可循。”
之后不管姜奢怎么问,公主目夷也没有再说话了。
从田昌意答应公主目夷,让她做天子之后,她的所作所为就多有迷惑。毕竟若是只要做天子,实现的手段向来是可以最简单的。
一着是将反对的人尽数杀光,哪怕血流成河,满溢东海,若是神明也绝对做得到。
二着可以天降祥瑞,像是万鸟朝凤,龙翔天际,随意扯一张幻象出来,应当也不是难事。
除非,这一切都是要田昌意回归神位才能做得到的事情,或者说,是要她命令田昌意,田昌意才能做得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