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邵将手中缰绳交给了眼前一身贵气的女子,那取自赵国王宫的千里马也就是在黄邵手中才有些听话,惯是欺软怕硬的畜生,也就在缰绳易手的时候,这畜生的蹄子就撅了起来,但这女子好似早有准备,小锤锤不假思索地朝马头砸过去,马头咬着口嚼子喷哧着热气歪到了一边,连带着要蹬人的蹄子都在空中打了个哆嗦。
这看的李德当时都傻了。当时摸摸脑门,觉得这一锤子下去,自己怕是半个脑袋都要成碎骨渣子。
黄邵认识姜奢,但他也没想到这人跟着陈目夷出去一圈就有了那么大的变化,他拱拱手:“惊扰贵人了。”
姜奢也就只是笑:“不烦事,这些日子什么没学好,就是对这种马儿的脾性了解不少。”
醉入眉眼,人艳如花。
敢情还是喝了酒过来的。
李德瞧着有些脸红,但姜奢已经牵着马远去了。
别瞧着方才姜奢说的那么好,她驯马多还是在荒郊野外的平底上让马儿尽情撒欢跑的累了再以一些瓜果这样的食物引诱,才得了那些马的信任,更不必说她初始都是驾车,可比直接坐在马背上被马颠下来的难度小多了,实在是陈目夷打发她过来,就让她一人,也没提马车什么事,就说田昌意的尸身到了,让她给领过来,还是她自己留了个小心眼。
拿个敲核桃小锤锤,出殿之前还喝了点酒壮了壮胆。
近殿便闻到了花香。
朝露殿这一片花草在这些日子尽是被陈目夷替换成了纯白的木兰,日夜交替没有一丝败落的痕迹,说是早春花,其实已经和长春花无异了。
“回来了?”纷扬的木兰花树下,陈目夷盘膝坐着,她依旧煮茶,不过也不知这一次的茶叶是取自哪一处的山川。
朝阳暮月,山川潮汐。所有风景都在陈目夷眼下,在姜奢来时,她也未曾抬眼。
姜奢就想翻白眼,她才出去没多久好吧。
“为什么不让他们直接过来?”事情做完了,姜奢才开始问。
“想看看你这些日子驾车驯马的成果。”陈目夷笑了笑,其实就是嘴角弯了弯,她起身,广袖迎风,两三步,走到姜奢面前时,肩上的花瓣都没落下去,她接过姜奢递过来的马缰,都没看马车内的景象,便是说,“他们做的很好,马车内衬都是寒铁,就是再封存上个十数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姜奢很好奇陈目夷是要田昌意的尸身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