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脉就我一个嫡系后嗣,平时又懒怠,吊儿郎当无所事事,没表现出怎样过人的才能和天赋,反而溜猫逗狗惹人嫌比较在行,因而日子起先不算难过,但你知道松珩吧,按照邺都殿下和你的觉察能力,应该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那我也不藏着了,他是自我们一脉中分出去的另一支,跟我截然相反,他从小就有君子之风,芝兰玉树为人称颂,裘桐怎么容得下他。
他上审判台是因为刺杀了朝廷的王爷,可真实缘由是,那位一把年纪仍风流不减的钧王看中了他母亲的姿色。
松珩父亲早早去世,是他母亲将他一手带大的。遇上这样的事,他母亲不堪受辱,自尽以保清白,来这么一出,再冷静的人都疯了。
偏偏就是那么巧,当时保护在钧王身边的守卫只有歪瓜裂枣的那么十几个,埋伏在暗处的守卫又恰好在松珩杀害了钧王后全冲出来。沈惊时呐的一声,颇为唏嘘地道:碍于不敢踩上最后一根底线,裘桐没敢直接杀了他,而是交给圣地处置,不管能不能活下来,反正修为一废,污名已定,再也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威胁。
其实裘桐这个人,真的可怕,这份计谋若是能放在为苍生谋福祉上,必成一代明君。
自从知道松珩这个人后,各种事情上总有牵扯,有意无意,阴魂不散的纠缠着。
溯侑看向沈惊时:你呢?因为什么上的审判台?
显而易见,还是构陷。沈惊时居然还笑得出来:因为有松珩的对比,我小时候过得不算好,爹不疼娘不爱,也没什么远大的抱负和追求,用一句老话说,就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日子越得无聊透顶。
到这一代,裘家后嗣不丰,裘桐身体又不好,生怕江山旁落,除掉松珩还不放心,没多久就将目光落到我身上,但是对我并不那么上心。我当时正在岭南一带游玩,那边正举民力修一道水坝,我好奇,凑过去一看,你猜怎么着?
沈惊时像是在讲一个什么笑话似的做了个手势:轰隆一下,山崩地裂,尘土万丈,那好端端的水坝倒在了我面前,当场砸死了不少人。这项投钱又投力的巨大工程因我而损毁,总之,我很快被抓了起来。
当地知府对我动了不少刑,那三四天,我过得叫个惨呐,疼得龇牙咧嘴的,还想着等我父亲周转一下,好歹将我保出去给个说话的机会吧,结果真等来了他。
就隔着一道囚笼,他站在外边,我跪在里边,他一句都没问我,就用那种恨到极致,怒到极致的眼神看着我,最后一甩衣袖,说就当此生没有我这个逆子,说完就走了。
我当时就觉得,可真没意思。
说到这,他们已经挤入一条狭小的地道中,沈惊时才往前探出一步,就被溯侑拉着猛的扯了一下,连着往后倒退了三四步。
后者收敛气息,往四处探了探,冷声道:东南西面都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