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个北。沈惊时飞快反应过来:走北面,北边没人。
北面有个阵。溯侑面色凝重,声线紧绷:是皇宫的护国大阵。
这种巨阵存在上万年,一代比一代坚固,威力惊人,有它镇守北面的人皇寝宫,即便无人看守,也固若金汤,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沈惊时此时也回过味来了,他意味莫名地看向溯侑,敬佩般的一眼,啧啧叹道:明知这样,你还打算孑然一身闯皇宫,为了邺都殿下的一句话,这么能豁得出去?
但想想也是,你一向能忍。沈惊时叹为观止地朝他比了个手势:这么一闯下来,若人皇计划是真,你赶过去及时阻止,那是皆大欢喜,若人皇计划是假,反正也只有你一人受伤。
不过你放心,今天不一样。我既然跟着你来了,那这皇宫大阵,我们必定走得顺顺当当,无人察觉。沈惊时嘿的笑一声,搓着手跃跃欲试:也算报一报人皇当年算计的仇。
皇宫,圣地乃至妖都的护国大阵最初的雏形都是由扶桑树亲自出手敲定,一旦开启,只认自家最纯粹的血脉,而后世的加固,修改都是在这最基础的雏形上进行的。圣地如何我不知道,可皇宫里的护国大阵,可不仅仅只认裘家人为主。
说完,沈惊时以指为刃,划在另一只手腕上,鲜血蜿蜒成一条线顺着白皙的皮肤滴答滴答落下去,在两人触到护国大阵凛厉的攻势时化成一道无声的气浪涟漪。
两人畅通无阻。
沈惊时一边捂着伤口,一边道:裘桐生性多疑,他不会将最重要的寝宫交给人族大能镇守,他情愿相信一座死物。这对他而言是永远可靠,不会背叛的倚仗。
去主殿。他往前带路。
溯侑却停顿着看向侧殿的位置,话语说得平静而笃定:换命术重在两边,主殿中躺着裘桐,就算现在外面无人镇守,里面肯定有,相对而言,侧殿中躺着的另一位身边人少,更好出手。
两人对视一眼,很快改头换面,抹一把脸变成来来往往,步履匆匆的宫女,顺利地潜了进去。
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隔开视线的屏风规规矩矩立着,隔绝了所有探究的视线,外面鸦雀无声,里面却传来半大孩童破碎的,半昏迷中下意识的迷糊痛哼声。
他们进去的时候,恰好一位面目严肃的女官进来,对在榻边守着的老嬷嬷低道:最后一碗了,让太医继续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