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的手肘在搏斗间擦过格兰玛尼的面颊,径直将金属眼镜打飞了出去,眼镜腿在移动间勾住了易容\\.面具原本就破损的一隅...
撕拉!
偏向暗沉的硬质材料被撕下大半,露出了更为苍白的下巴,与上半张脸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格兰玛尼显然是惊了一瞬,紧抿的唇微微张开,很快又重新闭上,那眼睛在失去了眼镜的遮挡后,露出了略微圆润的弧度。
果然是易容。松田阵平反手就以擒拿的姿势将他压在身下,冷笑着伸出手,让我看看这得多见不得人!
不要黑发男人瞬息抬起那只因受伤而没被制住的手,挡在自己脸前,从伤口处溢出的鲜血打湿了他惨白的唇色,也打湿了松田阵平的指尖。
卷发警官觉得自己指尖烫得有些发麻,一种难以言说的预感突然出现在脑海中,仿佛眼前这人的易容就是潘多拉魔盒一般,揭开便会是另一个走向。
松田阵平。刚才显露出脆弱的格兰玛尼突然又勾唇笑了起来,还带着挑衅的意味,你动手吧。
卷发警官瞳孔一缩:你!
这态度转变得过于讯速,令他根本没办法反应。
滚开!很快,身下这人浑身颤抖,一直挥掌朝他拍去,松田阵平条件反射地侧过头,俯下身用力压住他的另一只手臂。
格兰玛尼便又安静了,他低低喘着气,仿佛力竭一般,幅度极小地咳嗽了几声,丝丝缕缕的鲜血自唇边溢出,与脸上本来就沾着的血色融在一起。
那张瘦削的脸上沾了许多人的血,有警卫的,有他自己的,也有松田阵平的,落到唇上,像是鲜艳的口红。
松田阵平总觉得这场格斗犹如夏日的雷雨,瞬息万变,又好像是雷声大雨点小,格兰玛尼好几次能够直接砍死他的动作,偏偏都因各种原因失利了。
这时两人靠得极近,呼吸几乎都能喷在侧脸上,松田阵平看到了那双格外疲倦又无神的黑眸,对那轮廓愈发感觉熟悉。
他的瞳孔仿佛都已经散掉了,黑沉沉的,静静的,落到了天花板上随便的哪个位置,就是没有看面前这人。
松田阵平
格兰玛尼又低哑地喊了一声,他颈部的变声器和真实的声音在近距离间入耳,成了双重奏,偏偏又熟悉得有些不可思议。
被喊着名字的卷发警官忍不住浑身一颤,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一般,毫无征兆地拧着,转着圈,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也咬着牙道:格兰玛尼
你
他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因为这被他压着的男人突然爆发出极大的力气,一下子挣脱了他的控制。
格兰玛尼还淌着血的右手直接抓住松田阵平的手腕,迫使着他将手指挪到了自己的脸上。
撕拉。
清脆的破碎声传来,那剩下半截的面具终究被扯落在一旁,像是一块废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