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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病房的椅子上,仔细思考,“说不准我会去餐馆洗盘子,或者去咖啡店收银。”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对他笑笑,“我是一个成年人,能为自己的生活负责,你不需要为我的方方面面操心,大好人。”

    “不是这个原因。”他只默默说了一句,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我不想针对他的想法做阅读理解,冲他挥挥手,“再见啦,祝你休息愉快。”

    我没告诉他我马上就要出院,收拾好根本不存在的行李,我蹑手蹑脚地离开自己的病房。

    我还在犹豫医院的医药费能不能赊账,在询问下才知道韦恩早就帮我结过了。

    未卜先知这点,他一如既往地烦人。

    离开医院后,我带着自己崭新的社会身份开始了自食其力的生活。

    我没有端盘子或者收银,我在书店帮别人看店门。

    住的地方在书店外两个街区的小阁楼上,环境脏乱差,每晚回家都有概率撞上过来找揍的男人。

    我能理解,毕竟这世界上有些人就是没有眼睛,就和有些人没有嘴巴是一个道理。

    我和他的生活似乎从这里分割开来。他白天是新闻头条的宠儿,晚上是行侠仗义的义警。

    而我不论白天黑夜,都是一个贫穷的代书店店员。一年工资加起来都没有这位的发胶贵。

    书店其实没有多少人会来,老板心善,会收留贫民窟一些妈妈出去工作家里没人的小孩,放学过来写作业。

    这里有时会被小混混骚扰,就是因为我的身手不错,老板才收留了我这个手脚不麻利的店员。

    这里的书有些可以免费借阅,没有客人的时候我也会翻翻。

    天气好,有阳光落在柜台上,我就会把自己少得可怜的身份证件摆在桌上,一张张数来数去。

    我不讨厌这样的生活,称得上喜欢和享受。阴谋与利用的部分离我远去,从我的生活中被剔除了。

    我和他再没有过联系。有偶尔我会产生错觉,来店里的某个客人是他的伪装,但经过一番仔细的观察后,确定那位老兄只是来给家里的小孩买辅导作业的。

    他家小孩现在就要学微积分了吗,认真的?

    在某天我把自己的宝贵证件拿出来瞻仰时,我发现卡包里落了灰。

    我抽出证件,打算用纸擦擦,一张纸条从卡包里掉下来,飘在我手边。

    没有署名,上面是一串电话号码,用纸的边缘可以看见一小块医院的印花。

    我打量片刻,把纸条捡起来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然后我用自己攒钱买的二手手机,拨出了那串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