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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过青石小径,周遭越来越安静,夜无垢刷一声打开了玉骨扇:“今日殿内,你似目光不离薛谈,一直在审视他,观察他,他的细微表情,你好像都能解读,和前番问供时一样——你就是靠此本事,撩拨左右对方情绪,让别人在不知不觉中,被你牵着鼻子走?”

    朝慕云停住脚步,转身看他:“想学?”

    墙内伸出一枝杏花,阻住阳光斑驳,落在他脸上,微风拂来,有花瓣亲吻他发丝,幽香暗袭。

    夜无垢微笑:“我若想学,你便能教?”

    朝慕云却冲他伸出了手。

    夜无垢看着这只白皙修长,连骨节都特别均匀,优雅到可称一声漂亮的手:“嗯?”

    朝慕云看着那把摇来摇去的玉骨扇:“赌注。”

    夜无垢手一停:“你还真敢要。”

    朝慕云抬眼看他:“输不起?”

    夜无垢当然不会输不起,约定好的赌注,哪怕输了自己,他也敢给,当即合上玉骨扇,放到朝慕云手中。

    朝慕云握住,却没拉动。

    夜无垢握着扇柄,低笑:“扇子都给你了,你应该不介意送我一程?”

    他说这话时的语调笑意,就像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同美人调情,说我身子都给你了,你应该不介意一个送别香吻?

    朝慕云对情绪的感知无比敏锐,自然察觉到了这若有似无的撩拨,无关真情,就是嘴欠。他全然不在意,认真的,慢条斯理的收起扇子,明晃晃握在手中,慢条斯理道:“好啊。”

    美人不接招,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也并不介意,机会么,总在下一次。

    同来时一样,夜无垢仍然没走大路,带着朝慕云,去了依云峰。

    他没解释,但朝慕云都懂。

    恐怕真正的大理寺少卿巩直就被他藏在寺庙某处,如今案子结了,心中所惑之事有了结果,他便没有再留的必要了,接下来,这身份便该还给巩直了。

    一直侍立在他身边,话不多,皂吏打扮的随从不在,朝慕云猜,这个人应该就是去完成这件事了。

    山崖风大,猎猎而起,拂起人鬓边发丝,掀起人衣袍,袖口鼓动。

    夜无垢大踏步往前走:“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朝公子可有什么道别的话,要同我说?”

    他只是调侃,继续进行撩不动的撩拨,不知为何,这病秧子越疏淡,越平静,他就越想打破这点平静,病秧子也是凡人,也有喜怒哀乐,他会因什么事欢愉大笑,会因怎么惹到愤怒大骂,又会因什么伤心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