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慕云这才彻底停步,眸底墨色晕开:“二当家能给我什么?”
厚九泓咬牙,又被这病秧子算计了!他刚才要是不先说话,还失不了这先机,病秧子绝对是有事求他才来的!
可他不想对方如意,憋了半天,憋出四个字:“……给你减债。”
朝慕云没说话。
厚九泓闭眼:“废了,契纸做废了还不行么!”
“不行,”朝慕云摇头,“我这人说话算数,欠了债,就得认。”
他一边说话,一边拿出一张新的契纸:“一事归一事,我欠你的,会还,此次帮你,你便也欠了我。”
厚九泓:……
这是让他签个新契?那以后不也被套牢了,再也跑不了了?再一看细则——
“什么玩意,我还得当你的门房?”
“放你出来,我不用担责的?”朝慕云垂眸,“你以功赎罪,我对你有监管权,并连带责任,你走的太远,别人告你借机逃跑怎么办?”
厚九泓冷笑:“我若要跑,做你的门房,便跑不了了么?”
朝慕云晃晃契纸:“我欠你的债,你也不要了?若我猜的没错,你现在应该回了一笔款项,还不信我?”
厚九泓沉默。
的确叫着病秧子给料中了,因为招提寺的案子,京城最近查的很严,兄弟们的买卖都不好干了,但榴娘娘那批贱卖清理的库房,倒的确让他赚了一把,现在还没清完,结果却已可期,这病秧子,着实有两把刷子。
朝慕云看着他:“还想不想赚更多?”
厚九泓:“你真不怕我跑?”
朝慕云:“你若真放得下,又有本事,随便跑就是,且看我能不能抓你回来。”
厚九泓知道病秧子有这个本事,这份算计人心,事事洞察的心思,天底下恐怕不会有第二个。
相处过一段时日,再加翻着大理寺对黑风寨的卷宗记载了解,朝慕云大概知道这位二当家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守规矩,干过不少坏事,牛能吹破天,但手却没沾过血,经常犯到官府手里,京兆尹大理寺的牢房坐过不少回,回回都罪罚不重,关一阵就能放,然后他再犯再放……
“签不签?”
“签签签!就没见过你这么黑的公子哥!”
签完契纸,厚九泓从牢里出来,活动了活动手脚:“可憋死我了——说吧,需要我干什么?”
朝慕云带着他往外走:“怎么进来的?”
厚九泓:“你都知道我在这儿,没看过你大理寺的册子?打翻了几个菜摊子,毁了酒肆几坛酒。”
“我问的是,怎么打翻的?为什么砸人家的酒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