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他这样也不说话就干看着你还挺有压力的,沈声久违的在A先生面前找回了面对上司的紧张感,“格鲁太太的丈夫是在一次帮助游客逃跑的行动中去世的,在那之后她就独自一个人生活在小镇上了,当初逃跑的那一对游客留下了一个孩子,她收养了这个孩子,就是那个黑客,马克西米利安。”
沈声一边说,一边整理了一下思路:“马克西米利安的父亲曾经是一个游客,因为和莱罗曼米的一位小姐堕入爱河而选择留在了这里,马克西米利安一直想去看一看他的父亲曾经生活的地方。”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也低沉了一点,“想要离开这里只有努力读书,然后考出去,因为有牧师这个先河在,所以只要有外面的学校愿意录取他,他就可以到外地去学习几年。”
“格鲁太太支持他的想法,她从每年的游客那里得来了一些书本,每天都和他一起学习。”沈声有些自嘲的瞥了撇嘴,“我早该想到她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为什么会英语的。”
说到这里他抬头若有所思的看了A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却没有立即说出来,而是继续就这一件事进行汇报:“他没想到格鲁太太会愿意离开莱罗曼米,如果我们就此离开,格鲁太太一定会在事后被发现曾经帮助过外地人逃跑,从而被处死。”
“我有一个猜测,会不会当年格鲁太太的丈夫并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莱罗曼米的人们处决了。”沈声对此尚不完全确认,但是方才马克西米利安斩钉截铁的结论却让他有了这种猜想,“所以他才会宁愿放弃逃走的机会也要保护格鲁太太。”
沈声无意识的摩挲自己的手指指节,被包成了粽子的左臂只有手指还露在外面,久不活动有些僵硬,“所以他才隐瞒了仓库里其他人的存在,而选择出卖了我和布莱克,他知道牧师真正的目标其实只有我,其他人的存在牧师并不会如何在意,不得不说他很聪明。”
“牧师未必不知道其他人藏在哪里,这应该是只是他们之间没有言明的一场交易而已,只不过选择了牺牲我和布莱克而已。”沈声的表情说不上是嘲讽还是怜悯,平淡的叙述着事实。
“虽然说我的确挺生气的吧,他就这么看着我去送死,但是要说因为这个就杀了他的话我的确也有点做不到,格鲁太太知道的话也肯定会很伤心吧,所以我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沈声抬起眼望向A,对方此时也正注视着他。
“我知道协会有那种学校吧?那种专门用来教育被卷进这种事件之中的人的学校。我怀疑马克西米利安身上有非人的血统,他显然不能回到正常的社会中生活,又不能杀了他,所以我想能不能让他为我们所用。”沈声没有察觉自己的眼神中有些许期盼:“莱罗曼米有一套完善的信仰和咒文,也许他能帮助到我们,所以这样可以吗?”
A没有立刻给出答案,他的眼神看起来比之前更加幽深了,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样的情绪,“所以你认为可以原谅这样的,非人的怪物吗?”
沈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然后坚定道:“其实他们也算是受害者吧,仅仅是因为这种先天的不幸就要被处死的话,虽然有些圣母,但是我还是做不到。”他有些惭愧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当然,敌对状态下我不会手软的,真正的坏东西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