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被沈声粗暴的从这间小的过分的屋子里赶了出去。
这间屋子实在是很小,除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仪器以外就只能放的下这只培养皿了,研究员们离开之前停止了仪器的运行,培养皿中的那些不明液体也暂时被重新收容回了仪器之中,颂歌就这么隔着玻璃,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他们。
沈声甚至无法判断他是否还清醒。
颂歌在仪器停止运行的时候就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确实的看到了沈声他们,可偏偏脸上却连半点反应又或者是表情都没有,以至于沈声有些怀疑他是否还记得他们。
僵持。
最终竟然还是颂歌先开了口,玻璃罐子里似乎有收音器一类的东西,他一开口,声响里就传出了略带电流音的属于颂歌的声音:“哈,是你们啊。”
沈声的心放下了一半,但还没等他把心都放回去,颂歌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成功的把这一半心又提了起来:
“怎么?想起来来看看我这个人体电池了?”
他这话实在不好听,用的又是自己的本音,混杂了电流带来的一点喑哑,听起来也就格外的刺耳:“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啊,当以撒儿子的感觉怎么样?”
他这两句话分别是对着两个人说的,他的敌意尤其在面对A时更甚:“哈,是我忘了,你本来也是他儿子,没什么稀奇的,是不是?A-01。”
A只是皱眉,“你还能坚持多久?”
他看起来根本一点也不在乎颂歌的阴阳怪气,只是站在那里,用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的目光看着狼狈到不能更狼狈的颂歌——他甚至站不太稳,需要一只手扶着玻璃容器的外壳才能勉强站着和他们说话。
“坚持多久?”
颂歌冷哼了一声,与其说是冷哼,倒不如说他是在笑,而且笑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这个不大的房价里回荡着的全是他愈发疯狂凄厉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声站在原地,看着颂歌在玻璃的囚笼里状若疯狂的大笑,他起初只是低着头冷冷的笑,到了最后癫狂的已经不加以任何掩饰,就这样一只手撑着玻璃,笑的整具身体都在抖,笑的脊梁都止不住的弯下去,显露出仅仅剩下一张皮和骨架的身体来。
老实说,这场面有点可怕,但沈声看着他这副模样,所感觉到的却只有另类的悲凉。
他终于不笑了,他低着头,今日里又变长了一些的中长发垂下来遮住了整张脸的表情,“我为什么要坚持那种东西?”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异,腔调诡异的就像是另一种生物发出的语言,“Abyss,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自作多情啊,我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有什么可坚持的?”
他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刺猬,努力的抱紧自己,将最锋利的刺显露出来,不管不顾的刺伤外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