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的表情空白了一下。
作为被偷听的那个,因为窃听者的态度过于理直气壮,奥斯反而张口结舌了半晌。移动不定的瞳孔证明他正在努力思考,要不要继续装不知道弟弟在说什么。
最终他闭上嘴沉默了一会,才重新开口道:“按照护送他回来的黑劳士们的意思,他们离开斯巴达,途径北方的城邦阿卡迪亚的时候,在那里的山区遭到了强盗的抢劫。”
强盗?雅辛托斯挑眉:“有意思。”
从斯巴达往阿卡迪亚的方向,没有别的城邦,这就意味着阿兰走的那条路,只有想前往伊利斯的斯巴达人才会走。
而众所周知,斯巴达并不偏好商业,雅辛托斯很想知道,这伙强盗埋伏在这条路上,是靠什么赖以生存的。四年一次的奥林匹克选手北上吗?
奥斯深深看了雅辛托斯一眼,没在这件事情上多做讨论:“那伙强盗人数众多,而且都配备有精良的武器。阿兰身边没带多少斯巴达士兵,最后还是黑劳士们拼死把他送回的斯巴达。”
奥斯咬了下后槽牙:“我赶到的时候,元老院的人正将他们截住,想送进牢房。”
雅辛托斯都不必问为什么,就能想象得出来。
无非是抨击阿兰连强盗都抵挡不住,为什么不干脆死在阿卡迪亚,不仅没有带回奥林匹克冠军的荣誉,居然还做了逃兵,简直给斯巴达战士抹黑,黑劳士之子就是不上台面。
奥斯脸色黑沉得可怕:“他们夺走了阿兰的红披风。”
这是对一名斯巴达士兵最大的惩罚和侮辱,意味着他不再配得上肩头的信仰,他不配做一名斯巴达战士,往后余生,他将和那些没通过试炼的失格者一样,被人唾弃着苟活于世,直到他背负着所有人的鄙夷去冥府见哈迪斯。
阿兰的母亲依靠着阿兰父亲,发出一声抽泣。
她凝望着床上的儿子,眼神充满担忧。
她担心自己的儿子熬不过今晚,醒不过来,更担心儿子醒来之后,得知红披风的事情会做何反应。
雅辛托斯顿了一下:“元老院出面拦截他的人有哪些?”
“他们没有直接站出来,”奥斯疲惫地揉了一下鼻梁,“只派来了军队,说是公民大会和元老院的一致意愿。”
令人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狡猾的敌人从不轻易露出马脚,只会藏身在黑暗之中,推出一枚枚棋子。
西风带来雨水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愈下愈大,打在橄榄树叶上、岩石砖墙上,发出瀑布般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