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算是比较简单的,可能就是将包括欧里庞提德在内,所有掀起内战的战犯家产、田地收公,由城邦出面,划拨给那些因为被吞并土地,而失去经济来源的人。
比较复杂一点的新政令,就涉及到斯巴达的传统制度。
雅辛托斯特地找来算是“戴罪之身”的小铁列欧等人做说客,经过相当焦头烂额的一番抗争后,终于在公民大会上通过这个在斯巴达历史上堪称天翻地覆的提案:
全体黑劳士成为自由民,和边民一样,都是享有平等公民权的斯巴达子民。
提案通过的时候,几乎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互相看着对方仿佛在问“开什么玩笑??你为什么会同意??”
结束会议后,人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梦游一般离开的,浑浑噩噩向家的方向走了好一截路,才猛然反应过来,爆发出质问:
“我指望着雅辛托斯殿下‘允许通婚’的政令落实,才支持这项提案,你是为了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雅辛托斯殿下才下达的政令,允许斯巴达族人非战时从事商业、手工业,我才不要在这个政令没板上钉钉前,和雅辛托斯殿下对着干!”
“哦,那你们就更别看我了。雅辛托斯殿下说,之前在战斗中出借的所有盔甲武器,他都会捐给军营,供没有经济能力为自己准备装备的人使用。我的小儿子明年就到了接受训练的年纪,就算雅辛托斯殿下突然宣布太阳是头驴,天天围着斯巴达转,我都举双手双脚赞成。”
“我就不用解释了?之前我家分到新的土地,还请你们在军营里吃了一顿烤野兔,谁都知道我不可能和雅辛托斯殿下对着干。”
雅辛托斯被政务拖着,没机会离开议事厅,没能听到这些讨论,但那些参政的贵族们在议事厅里的讨论也不少。
比较令雅辛托斯惊讶的是,这次他正式提出平权的提案,居然有将近一半的贵族支持,多数都是青壮年。
结束议政后,这些贵族三三两两地搭伴离开,雅辛托斯竟从这群人脸上看到隐隐的亢奋。
他当时就忍不住挑高眉头,竖起耳朵,隐约听到些只言片语。
不知是他听岔了,还是这群贵族在打什么隐晦比喻,雅辛托斯似乎听到他们在嘀咕什么“骡马”。
现在回忆起来,雅辛托斯仍没弄懂那群贵族到底在讲什么玩意儿,只能将他们赞同的原因猜测为年轻人更容易接受新观点。
元老们的声音仍在孜孜不倦地往他耳朵里钻:“……我觉得操之过急了。我勉强能明白,你是希望通过允许希洛人、边民出身的人接受训练,充实军队。但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些人从小的教育环境就和斯巴达孩子不同。斯巴达父母会让孩子从小就适应黑暗、独处,但这些孩子没有,他们可能怕黑、可能受到一点伤害就心生畏惧,他们不会像斯巴达孩子那样有等同的决心和毅力,即便接受训练,很可能很快就哭喊着要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