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冲上来的沙利将军掀倒在地。
沙利将军眼中冒着火:“你怎么有脸——你怎么敢!”他伸手就夺走了涅琉手中的刀,满脸讥讽,“你觉得自己挺英雄,是吗?还想要救这个劳役?我让你救!”
弯刀被盛怒的将军抬起,猛然挥下,灌进甲板的冬风之中,涅琉几乎是麻木片刻,才感受到一股剧痛从大腿处袭来。
疼痛令他的面孔扭曲,双唇张开,声带却因为过度的疼痛发不出一丝声音。
沙利:“跛都已经跛了,我来帮你个忙,彻底丢掉它不好吗?对不对?你不是一直觉得这条跛腿麻——”
“轰隆!”
“弃船!快弃船!船进水了!”
“别拿东西了,希腊人已经上船了!”
“红披风……是斯巴——啊!!”
“骨碌碌……”
波斯士兵的头颅从甲板上滚下,轻轻撞到沙利将军的脚下。
紧接着沙利看到的,就是眼前的世界突然旋转,他瞪着眼的头颅也滚到那颗波斯士兵的头颅旁边。
死亡将沙利将军的亡魂拉扯出身体,一直不见的阳光在这时姗姗来迟,穿透了海雾。
他看见甲板上走下一道身影,阳光温柔地为这人的金发笼上一顶冠冕,红色的披风像流动的鲜血,顺垂的扫过地面,垂下的剑间流淌着敌人的血液,一滴滴砸落地板。
雅辛托斯将剑插进地板,听到涅琉痛苦的喘息。
对于这位体弱的小王子来说,光是寒冷就足够要命,此时他还要兼顾占据他呼吸的咳嗽和疼痛,一张嘴俨然已经不够用。
雅辛托斯顺手往后,本想摘下背后的红披风,顿了顿后又停下,转而解开自己干净的上衣,替涅琉披上,将人抱起来:“有小船没有?涅琉的腿断了,这伤口可不能沾海水。”
阿卡还有些发愣。
原本他看到雅辛托斯去解背后的红披风,手差点把旁边的栏杆攥烂,毕竟这不是他第一次看雅辛托斯将对于斯巴达人来说最重视的伙伴借给别人。
之前是阿波罗,现在是涅琉。
两个他都无从置喙,毕竟雅辛托斯丢给阿波罗的是弃置的旧披风,而阿波罗那时候还是雅辛托斯才断了关系的旧情人,多少还留有点情分。
而涅琉,看着这个清瘦的人类断掉的跛足,他也想不出雅辛托斯会迟疑的理由。
但事实就是,雅辛托斯的确在伸手后又改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