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苍白的皮肤令纵横的血痕显得有些触目惊心,然而这位冥后却像一点痛觉都没有似的,还把玩一样拈着金蔷薇花枝转了转,尖锐的倒刺霎时在她脆弱的皮肤上点出一片殷红,这就不是养眼了,像自虐。
珀耳塞福涅的目光过了会才淡漠地扫过来,雅辛托斯被看得又摸了下鼻子,扭过头本来想拿侍女当挡箭牌的,却发觉花园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被关上,只剩下他独自面对这个显然心态不太正常的冥后殿下。
“……”雅辛托斯莫名有种被坑的感觉,放下手叹了口气,“你还好吗?需不需要包扎?”
来都来了,他总不能真跟侍女说的那样,杵在这儿当个养眼的花瓶吧?
他四下里打量起来,想找找有没有适宜包扎的东西,就听珀耳塞福涅语气平淡地开口:“不需要。”
她只是看了雅辛托斯一眼,就扭回头,继续看着手里的金蔷薇,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脸颊边,衬得她越发苍白,像一道徘徊在冥河边的失落亡魂:“我在浇花。”
“……”用血浇花?这癖好挺特殊,您喜欢,这花喜欢吗?雅辛托斯有点接不上话,只能姑且听从了一下侍女的建议,微笑,闭嘴,当个养眼的花瓶。
好在珀耳塞福涅也没有非要他搭话的意思,纯把金蔷薇的刺当按摩似的浇完一轮金蔷薇丛,黑色的眸子才望过来:“你右手边有盆花。”
“?”雅辛托斯随意往旁边看了眼,看花盆挺小,便单手去拿,“这个?”
“你轻一点。”珀耳塞福涅的声音也是轻轻的,乍一听和雅辛托斯进入冥界时,在冥河边听到的那些失落亡魂的碎语差不多,好像带着凝聚了很多情绪的叹息,又好像单纯就是没有什么力气,“她很脆弱。”
“……”她?雅辛托斯忍不住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小盆栽。
这是一株纤细的、翠绿的草叶植株,嫩而小的叶片绿得倒是挺喜人,就是雅辛托斯左看右看都没瞅见一朵花,实在搞不清珀耳塞福涅为啥给一株草赋予女性的称呼。
直到花园中微风吹过,混杂在花香中,有那么一缕单薄的清凉芳香,轻轻打着旋从他鼻翼掠过。
——这是一株薄荷草。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奥林匹斯诸神中,哈迪斯算是难得没啥故事的男神。
最广为人知的就两个,一个是他被丘比特的金箭射中,强行掳走春神为妻;另一个就是他身边的大侍女明塔因为倾慕于他,跑到本来就郁郁寡欢的春神面前挑衅,被发怒的春神变成一株薄荷草。
“……”雅辛托斯忍不住低头看了看盆里颤颤巍巍的小绿草,默然片刻,从单手提花盆变成双手,谨慎地将这株多半是明塔的薄荷草放到旁边的小台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