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怎么养也养不丰腴的瘦弱脊背开始难以克制的微颤,直到最后,带着些微哭腔的撒娇才从德墨忒尔的怀抱中传来:“好痛啊,我好痛啊。”
千万年的时光已经磨去了她应有的娇憨,她撒娇时的语气都不甚熟练。但她抱得很用力,很紧,像是涵盖了过去漫长时光里所有难以一言倾诉的过往与情绪,这些陈酿了多年的情绪,爆发得并不声势浩大,带着成年人克制下的沉闷,却再真实,又再沉重不过。
德墨忒尔不明所以,只是觉得这样克制哭泣、低声撒娇的女儿莫名让她心疼,好像在她不知晓的地方,她娇憨的孩子经历了什么,变得学会忍耐、突然之间长大了:“好,好……哪里痛?手指痛对不对?给你吹吹好不好?”
她哄得很幼稚,也有些落时,对于经历了那么多、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要痛呼呼的小姑娘的珀耳塞福涅来说,有些不太适宜。
因此她又很无措,轻拍着女儿的脊背努力找着安慰的词:“不坚强了,珀耳不想坚强就不坚强了,当我刚刚的话没说行不行?”
珀耳塞福涅含着一丝未褪的泪意从母亲怀中直起身,嘴角带着一丝浅淡却发自内心的笑意:“那可不行。我还等着你夸我呢,可不能让我这么些年白坚持了……”她又有些叹息,“就是没什么证据了,本来我还为你准备了信物……是一朵很漂亮的金蔷……薇……”
她的语速慢下来。
雅辛托斯早就感觉眼睛不太舒服,像有什么东西使了劲儿地想往外钻,揉了下眼皮后,几束金线悄无声息地沿着眼角蜿蜒而出,在空中凝聚成形,化成一根凋谢了大半、连叶子都带着折痕的蔷薇花枝。
雅辛托斯按了下眼角:“别看我,我的记忆还没恢复完整,大概是后来我找到什么办法把这玩意儿给贮藏进眼睛里了吧。”他这回没忍住,自己吐槽自己,“上一世我是真把眼睛当仓库这么使的?”
想想都装了些什么东西,三把金梭、一堆的命运之线,现在又多了一根凋谢的几乎只剩光棍的金枝……雅辛托斯想着想着嘶了一声:这么说起来,那赫拉克勒斯给的两支金箭呢?后来是用掉了?还是……也被塞进了眼睛里?
他琢磨着,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回想起当初制服月神阿尔忒弥斯时的细节。
他记得,当时阿尔忒弥斯想对他们出手时,阿卡……嗯,卡俄斯坐在原地,不仅没有躲闪阿尔忒弥斯的弓箭,反而直勾勾地盯着阿尔忒弥斯看。
那时候他还怀疑阿卡是不是对阿尔忒弥斯一见钟情什么的,现在想来……根本就是卡俄斯在酝酿着要不要搞死阿尔忒弥斯吧!
“……”雅辛托斯抬手抹了把脸。
真的,现在回想起曾经的很多事情都太生草了。
大概他当时拉拽卡俄斯的举动,也算是间接救了阿尔忒弥斯一条小命,后来他向着阿尔忒弥斯弯弓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