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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是“每月仅需给足三十万钱”?

    若真按照相公们算出来的利润来看,第一条路子分明是“每月要分给国子监九成的利”!

    而谢青章要出银钱承包的事,恐怕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安城。他背后站着的不仅是沈道和昭宁长公主,更是皇城之中的圣人。

    为何要推行承包?

    是为了不让百姓再受捉钱之困。

    因此,只要第二条路子涉及了捉钱,谢青章根本就不会选。

    留给他的,实则仅有第一条路——无论盈亏多少,每月都得掏出三十万文钱给国子监。

    至此,孟桑方才明白过来,为何沈道的脸色不算好看。

    这些老奸巨猾的相公们,分明是要让昭宁长公主府、沈府和圣人从私库中掏钱来供给国子监。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只怕连两万文的利润都拿不到手,还得往里头倒贴不少。

    纵使这三方的私库富裕,又哪里抵得住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的消耗?

    届时,承包制与捉钱之间的困局,便会不攻自破。前者悄无声息淹没在长河之中,唯有后者屹立不倒。

    仗着四下没有外人,孟桑忍不住冷笑,嗤道:“相公们怕是都在户部走过一遍?算盘打得真响!”

    沈道随之冷哼一声,可见心中不满。

    而谢青章的面色却依旧淡然,仿佛心中有了把握。

    他看着孟桑,温声安抚:“其实这不完全是件坏事。”

    “朝中相公们亲眼见过的食堂吃食仅有辣条或锅巴,其余吃食也只是听家中子弟提起过。”

    “在他们看来,你便是再厉害也只是一位不到二十的年轻女郎,将你与东市普通食肆大师傅等同看待,已算是高看,故而算利息银子时,他们是以东市、西市各大酒楼食肆的盈亏数目为依据。”

    “却不知你的技艺要更为精湛,非祥云楼、丰泰楼的大师傅们能比肩的。”

    谢青章眼中漾出笑意:“所以,他们的傲慢与轻敌,实则是我们的机遇。”

    孟桑被这么一番娓娓道来的话,说得心里头忒服帖,面上冷意消减许多。

    “哼,倘若每日有五百名监生买吃食,那么就需要每日在一人身上盈利二十文,每月才能有三十万钱的净利……”

    孟桑微微抬起下巴,难得露出骄矜的神色:“这些相公们瞧不起谁呢!”

    她转过身看向沈道,郑重道:“沈祭酒,虽说我晓得选第一种承包法子完全可行,但因长公主殿下也入了伙,总归要把事情与她通个气。且等明日放了旬假,我去昭宁长公主府一趟后,回来就给您确凿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