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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坐一旁的孟桑刚在食堂用过吃食,并不觉得饿,就随意拈起糕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她见叶柏专心致志地吃饭,本以为小表弟已经将方才的郁闷悉数抛之脑后。

    没成想,叶柏将肚子填了个半饱之后,忽然气鼓鼓地抬起头,愤愤然开口。

    “阿耶真是太狡诈了!”

    说完这一句,他低下头,继续与美味的煲仔饭作斗争,势要将其全部吃光。

    孟桑一愣,终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与此同时,永兴坊的叶府之中,叶怀信与叶简已经对峙许久。

    二人一站一跪,叶简腰板挺直地跪在桌案前,面色自然,瞧不出任何的异样情绪。

    叶怀信微微眯眼,眼底蕴藏着无数风暴:“你近来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竟然纵容叶柏离家出走!”

    闻言,叶简纹丝不动地跪着,半垂下眼帘:“阿柏只是去了他阿姐家中暂住,并不算……”

    话音未落,就被叶怀信打断。

    叶怀信一拍桌案,怒道:“何来的阿姐?哪来的阿姐!”

    叶简仍由他怒喝完,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桑桑是认了阿柏的。”

    这一句话,就像最锐利的刀子,直直插到叶怀信的心窝里,气得他手都在抖。

    他怒极反笑:“好啊,她认了你这个阿舅,认了叶柏这个弟弟,偏生到我面前扯什么姓裴不姓叶。真不愧是卿娘生出来养大的女郎,与她阿娘一样子的无法无天!”

    叶简神色不变:“桑桑是阿姐的亲生女儿,自然事事都护着阿姐。”

    “父亲,您何必一直不愿承认,许多事是您……”

    “啪”的一声!

    上好的笔洗被叶怀信挥手掷过来,直直砸中叶简的右肩,淋了他半身的洗笔水。

    叶怀信咬牙道:“放肆!”

    叶简发出一声闷哼,但仍然坚持将话说完:“是您做错了呢?”

    “于国事,您近些年来愈发瞧不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捉钱之弊端,您视而不见;百姓的诉苦声,您置若罔闻,只执着于朝堂权谋、争权夺势。”

    “于家事,您对阿柏过于严厉、苛刻。国子监监生一般都在十三四岁才入监,您却要与圣人求来恩典,让阿柏一个七岁小儿入监苦读。遍数长安各个人家,这个年岁的孩童有哪个如他这般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