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衣服的包、装食物的袋子、散落在车厢里的矿泉水、后备箱里的各种物资,还有油箱里的油。
还有人嫌大巴里坐着挤,看上了一辆车,忍着不适和罪恶感,一边说着“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我也是没办法,借你车一用”,一边把死在车里的人拖下来,然后把车子开出来。
这车以后就是这人的了。
有人见样学样。
现场一片火热。
一边是流血和死亡,一边是还要继续求生。
虞雪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大转移的道路,比她想象得要更加残酷。
这才是第一天呢。
“啊……”
忽然,虞雪听到了一声□□,她猛地转头看去,侧耳倾听。
确实是有人在□□。
她找了过去。
在道路的侧边,一个长满杂草的坑里,躺着一个中年男人,身上全是伤,半张脸被抓伤,眼珠子都没了,胸口一个巨大的血洞,一只似猫又似豹子的东西躺在不远处,已经死透了。
男人还有气。
虞雪立即走下去。
男人看到了她,挣扎着似乎想说什么。
虞雪蹲到他身边,看到他胸膛里那颗破碎的心脏,瞳孔微缩,她看了一眼旁边那只变异兽,那东西爪子上确实抓着同样的碎肉。
虞雪道:“你……想说什么?”
男人嘴里全是血,咕噜咕噜地地往外冒血泡泡:“我……女儿,思思……”
虞雪努力分辨着:“你女儿思思?你想问她是安全的吗?还是要去找她?”
男人瞳孔涣散:“思、思,别怕……爸爸,马上就……去你那”
男人痛苦的表情上浮现深深的牵挂和不舍,然后头一歪,至此气绝。
虞雪怔怔地看着他。
沉默了一下,开始翻他身上的东西,翻到一个钱包,钱包里有一张身份证,一张和一个女孩的合照,女孩十五六岁的样子,看年纪,应该是他的女儿。
身份证上显示,这个男人叫钱宜春。
只有这两个东西。
除此之外,男人手里抓着一把长刀。
这是一把自制的长刀,砍骨刀被焊在一条很粗的实心钢棍上,刀柄还被布条严实地缠了起来。
显然制作这把刀的主人很用心,可能也寄望于这把刀能给自己的逃亡路,多增加几分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