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我发现四周景色不知何时早已变换。
山坡下已经不是树木,而是成片成片的竹林。月光清冷,青色、紫色的竹子间杂在一起,掩映着一座白墙灰瓦庭院。
咦,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这院子与临沧山那座好生相似。
我战战兢兢跟着丹殊走进院子,迎面就看见照壁上雕了一只大鸟,昂首吐火,双翼高翔,奇怪的是,它有三只脚,爪子紧紧地抓在虬曲树枝上。
走过照壁,主庭院呈现在我面前,看起来比外面所见的要大很多。庭前两株重阳木,高逾十丈。正中一个大厅,两边廊桥延出,列有许多掩住的户牖,我想那是厢房。正堂与两边廊桥的连接处分别有一扇瘦高的小门,应该是连到后院去的。此时小门紧闭,不知后院又是怎样光景。
光是主院,就比临沧山那座大得多了。
“怎么不说话。”丹殊走在前头,也不回头,只是道:“还在怨师兄?”
“呃,”我犹豫着,“师兄,其实我”失忆了。不记得你了。不是椿杪。
“椿杪,师兄那个时候没有办法。”丹殊说,“你怨也好,恨也好,师兄都受着。师兄只要你能平安,其他的一切,师兄没有精力去管。”
我没答话,丹殊也没看我,却自顾自地一路说了下去,好像有一个人就站在他眼前,梗着脖子和他争辩。
“师兄不是没有帮过他们。可是你也记得师尊说过,道虽大,不济失德。”
“亡国绝世,生民无辜,妖怪也无辜,那么这个罪过,只有师兄来背。”
“你没事,师兄很开心。接下来的余孽,你也不必挂心,师兄自会去处理。你只要答应师兄,无论来日如何,一定好好活下去。”
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但是那么桀骜不驯的丹殊,看起来有一点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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