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鹤愣了一下,忽然笑道:“笃笃在厨房,连羊架子都嚼了。”
我们几个立马奔去厨房,只看见笃笃小小一只肚皮圆圆仰倒在案板上打呼。原先放在案板上连头带尾半只羊,并一些羊肝羊心之类的内脏,全都不见了。
我上去把它抱起来打它的头:“馋猫!这半头羊是我们五六天的口粮!你吃完了我们明天又得涉着大雪去买r!”
笃笃一吃饱就犯困,眼睛半睁,任我揉搓,仿佛知错。
湛星河把它从我手上接过去:“行了,不过是自己懒得出门,倒来怪笃笃。”
“笃笃!”笃笃这回知道这人是在帮它,仰头舔他脸。
嘿!合着你是吃饱了!
好在香菇白菜冬笋木耳豆腐粉丝什么的笃笃并不感兴趣,我们又找出一些之前冻在雪地里的饺子,囫囵在在锅子下了,滋味倒是很好。
吃完众人各自捧着肚子去睡,我也抱着笃笃一边打哈欠一边回房。
路上遇见湛星河站在廊下仰头看天,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深蓝天幕上繁星点点,寂静得连闪都不闪,无端端令人怀疑它们是否也被冬日的严寒冻住了。
“看什么?”我问,“想女孩子?”
湛星河撇我一眼:“聒噪。该睡就去睡,明日还要去给十几户人家送过冬的粮食。”
“又不是我大晚上站外面吹冷风看天。”我嘟囔着往房间走。
“老鬼。”湛星河在后面叫住我,我回头看他,他却又不说话了。
神经。
“你继续赏星星吧,我去睡了。”我打了个哈欠。
今天是朔日,半丝月光也没有。天上群星璀璨,银河一望无际。整个天空泛着深沉的蓝色,像一个圆盖一样严丝合缝地将大地盖住,只有遥远的地平线上因为雪层的覆盖而微微发白。
寒风凛冽。
这原本应该是又一个平凡的日子。
平凡而珍贵。
我缩在被子里睡觉,笃笃则四仰八叉躺在我的被面。笃笃虽然毛绒绒,但是摸上去却是温凉的,所以冬天它反倒不钻我被窝。
房门无风自开的时候,我几乎醒不过来。
不怪我。
我上一次经历这样的场景,已经是数个月前的事了。
看着走进门来的血红色身影,我一点慌乱或紧张都感觉不到,只是觉得遗憾。
数月的时间,恍如隔世。这数月的生活像我做的一个梦,一切都完美无缺,一切都令人满意,只是现在时间到了,大梦将醒。
“老鬼?”血红色的人隐没在门外黑暗中,“还记得我吗?”
“丹殊。”我坐起来,笃笃还没醒,从被子面滚到了床内侧。
“记性很好。”丹殊走进屋子,点起一颗燃珠。燃珠的光芒下,他的脸显得更加雪白,也更加y森。
“我找了你很久。”丹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