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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芜的山崖上绽放了成片的恶之花,泣血般的暗红花朵从他脚边蔓延,一株株,一朵朵,开到了桃桃脚边。

    那只有血海中才会生长的花朵泛着寒光与血气,缠绕住桃桃的骨致的脚踝。

    她被迫停下脚步。

    南宫尘回过头。

    她端详那男人,岁月与苦海并没有从他身上带走任何东西。

    他面容依旧清隽,眼眸依旧平静,在凝视着脚下万物时,依旧没有感情,没有爱恨,只像一缕淡淡的风。

    和许多年前,沉默坐在高塔上的神明没有区别。

    叫人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桃桃试图从恶之花的藤蔓中抽脚,却被花朵的尖刺扎进了皮肉。

    血珠从她莹白的脚踝上滚落,她低头看着,拧起了漂亮的桀骜眉梢。

    她有些生气了:你到底

    南宫尘嘘了一声:它听得到。

    炼狱之门上方悬起了一双冰冷的眼眸,像只没有死角的监视器,冷冷地睥睨脚下的人间。

    从前桃桃见到那只眼就觉得它像谁,现在终于明白,那是南宫尘的眼眸。

    是天道。

    桃桃咽下想要说出的话,凝视着他:我们约定了,等一切结束,就回清风观养老。

    或许我要食言,没办法陪你去了。

    桃桃:我陪你也一样,我说过,就算炼狱之路再长也会陪你走下去。

    不需要。他淡淡地说。

    桃桃:你还说过,要我做你的新娘。

    这次,他静了很久,才轻声说:只能等下个轮回了。

    桃桃挑眉:你真是

    她硬生生从恶之花的藤蔓里拔.出脚,不顾疼痛和喷涌出的鲜血,固执地踩过花丛朝他走去。

    少女的倔强一如既往,那倔强中散发着明艳、恣意的味道,叫人挪不开眼眸。

    南宫尘望着她的动作,她的面孔,她的神情,那一眼漫长,仿佛穿透了三百年的光阴,其中融杂许久深邃的东西。

    可他神色依旧平静。

    桃桃就快要走到他的面前,遍地的恶之花蓦然妖异地生长起来。

    藤蔓与花瓣交织,缠出一道长方体的囚笼,困住了她的前路和四方。

    桃桃不得不停在原地,她抿唇:南宫尘,我真的要生气了。

    是他孩童时总因为她带慧觉去逛集市而暗自气恼。

    是他少年时站在蛮荒狱的风雪里,说要为了她渡众生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