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鼐听了,还要摇头,只觉得眼前一黑,人已经昏厥过去。
曹颙与钱仲璿见了,起身的起身,上前的上前,忙忙活活的将李鼐搀扶到内院。
钱仲璿忙使人去请大夫,曹颙看着炕上面色蜡黄、牙关紧闭的李鼐,想起自己大前年听到父亲病危的消息,也是大冬天骑马一路疾驰回江宁。
李鼐此时心中的焦虑,同那时的自己差不多吧。曹颙胡思乱想着,心中忍不住暗骂自己一句,这般假惺惺的,实在太过虚伪。
不过,天地良心,他对李鼐并无半分恶意,只是有些感觉怪异罢了,就算面上再无辜,毕竟是“做贼”之人,到底还是多了几分心虚。
这内堂正房是杨瑞雪平时住的,地上的桌子上燃着香炉,屋里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香味儿。
就算最初见到杨瑞雪的时候,曹颙没有多想;但是这些日子,却也思量明白了,怕李鼎是对珠场之事始终未曾死心,因此才同杨家有了关联。
杨瑞雪是寡妇,那白家那位纨绔二少爷就是一命呜呼了。只是不管是前年过年回去,还是去年回去奔丧,曹颙都没有听过这个消息。只是去年年底时,因郑虎的缘故,他晓得璧合楼东家杨明昌死了。
看着杨瑞雪如今的装扮,虽没有穿红着绿,但也不像是守孝的模样。曹颙想起她与李鼎的关系,心中竟生出丝熟悉之感,难道那个倒霉的白德喜就是清朝版本的“武大郎”。
少一时,大夫已经请过来,给李鼐诊了脉,翻了翻眼皮,不外乎“外邪入侵,急火攻心”这类的话,给开了两个方子,让先发发汗,饮食要清淡些。
待送走大夫,使了抓了药,李鼐这边也悠悠醒来。
见曹颙守在床边,他心中甚是感激,半坐起来,对曹颙说道:“表弟,这实是劳烦你!”
曹颙见他这般,心里很是不自在,道:“大表哥别说这些,还是好好休养两日才好……二表哥……二表哥或许吉人自有天相也保不齐……”
李鼐“咳”了一声,道:“表弟别安慰我,父亲早已说过京中凶险,曾对二弟嘱咐再三。”说到这里,神情甚是沮丧:“说到底,都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用,才使得二弟进京来吃苦,如今……”
这个时候,劝什么都假,曹颙低下头,叹了口气。
李鼐继续道:“还记得表弟进京那年,姑母北上探病之事。原还觉得稀奇,怎么京城这边乱成这样,恶徒竟如此猖獗。如今轮到二弟,方省得竟是龙潭虎穴似的地方。怨不得父亲不让我来,想是怕我这个没出息的长子更难在京城立足。”
曹颙却不赞同他的说话,俗话说得好,“无欲则刚”,像李鼐这样的老实人在京城,就是不能给李家锦上添花,也不会像李鼎这般招摇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