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这趟下来,一下午就过去了,窗外已经渐黑。
香彤带着丫鬟掌灯,李鼐这才打量了四周幔帐,就算是再鲁钝之人,也能瞧出这是女子闺房。他有些不自在,带着疑惑问香彤道:“这里是……”
香彤神色僵了僵,正不晓得该如何对大爷提那女子的身份,就听门口有人道:“这是妾身的屋子,若是大爷不嫌粗鄙,就暂且住这里休养,妾身去客房就是了!”
进屋子的,正是杨氏瑞雪,她的身后,跟着端了托盘的丫鬟,上面是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晓得曹颙在屋子里,原本杨瑞雪还犹疑着。不过见李鼐发问,怕香彤说出什么不中听的了,便少了顾忌进来。
倒是有几分目不斜视规矩妇人的做派,杨瑞雪对曹颙轻轻俯了俯身,算是见礼,而后吩咐丫鬟,将药送到李鼐床前。
杨瑞雪虽说算是李鼎的外室,但毕竟不是李家家奴,李鼐不好太多随意,欠身道:“劳烦杨夫人!”
杨瑞雪端庄的摇摇头。道:“大爷无需多礼,还请多保重身体方好!”说完,也不久留,带着丫鬟退了出去。
这番做派,却是颇有当家主母、贞烈妇人的意思。曹颙是见过她几遭的,见她如换了一个人似的,心里也甚是诧异。
香彤站在地上,却是几乎要将银牙咬碎。虽说李鼎薄情,到底是她的依靠,她心里已经将杨瑞雪定了罪,自是恨她恨得要死。
李鼐看到杨瑞雪出去,有些晃神,想起另外一件事,对香彤问道:“对了,中午听大管家与你提过二弟有个屋里人,这段日子在老宅那边侍候的,可有此事?”
香彤点点头,应道:“回大爷的话,是有这么一回事,是咱们京城府里的家生子,名儿叫妙云的,她是……”她得心里盘算着时间,想了一会儿说道:“她是初七在大爷屋子里侍候的!”
李鼎初八晚上失踪的,妙云虽然收用,但是只有一日罢了。
李鼐也是没有法子,想着若是没有转机,二弟这边留一房血脉也是好的。
虽然也晓得一晚上就受孕的希望不大,但是李鼐仍不敢轻忽,对香彤道:“一会儿叫人送你回那边宅子吧!对这个妙云,你要尽心照看,好好看护,熬过些日子,请大夫来诊诊脉,若是真能有个一儿半女,你就算李家的功臣了!”
香彤心中松了口气,都道大爷心肠好,确是如此。她这些日子心里也忐忑,怕李鼎之事牵连到自己个儿头上。如今,听大爷这意思,却是不像是要拿她们这些下人做法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