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阿哥听了,不禁白了曹颙一眼。道:“瞧你这婆妈劲,就不能爽利点儿,倒是让皇阿玛给猜着了。皇阿玛说了,你遇到这种事,最担心的指定之妻女的安危。不过你太不晓得变通,就算晓得送到行宫才能让她们安全,没有得到圣命前,也不会送的。你也真是的,就算先送了,再给皇阿玛写请罪折子,不也是一样么?”
什么叫持宠而骄?先斩后奏,就是持宠而骄。
那些曾经权势熏天的宠臣,谁没有先斩后奏的时候,过后却都成为问罪的催命符。
“反正,有十六爷来了,我倒是能睡个安稳觉了。”曹颙喝了杯中酒,笑道:“这下,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了。”
“哼,你还能笑出来?你就不怕连累了爷跟着你一块儿倒霉?”十六阿哥见不得曹颙得意,佯怒道。
曹颙端着酒壶,给他斟满酒,笑道:“十六爷是我的福星,福星到了,自然艳阳高照,再畏首畏脚岂不是杞人忧天?”
十六阿哥也跟着笑了,瞥了曹颙一眼,伸出手来,做了一个抓的姿势,道:“且看爷的手段,管教那些凶徒有来无回。你也别得意,想要使唤人,银子是少不得的,要不然那些个兵大爷谁肯尽全力。爷只负责出头使唤人,打赏的银子是要你预备的。权当破财消灾吧,要是晓得是哪个小人惦记你,就是花多少银子都值了。要不然,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中了暗箭。”
曹颙听了,点点头,道:“晓得晓得,这样看来,他们闹这‘悬赏’倒是自露马脚了,追根溯源,总能查到些什么。像之前那样沉寂,倒是让人无处着手。”
十六阿哥的脸上多了几分斗志,道:“是啊,这次咱们也权当是缉凶,不当是自卫。看来,圣驾到热河前,咱们是要先立份功劳了。”
两人一边吃酒,一边说话,就听到传来犬吠,远远的传来吵杂声。
两人撂下酒盅,侧耳聆听,犬吠声已经止了,吵杂声未消,其中伴随着脚步声,由远及近。
“公子,十六爷,西墙方才有人要踩点,药翻了两只狗。”门外传来魏黑的声音。
曹颙站起身,唤魏黑进来,问道:“来了几个人?可追过去了?”
魏黑回道:“来了两个,像是对跟前这几处地形都熟了,加上阴天天黑,追了两条街还是追丢了。”
今儿已经是三月初六,从那个所谓的“悬赏令”发布至今已经小半月。
曹颙倒是不敢像之前那样随意,谁晓得这城里到底藏了多少歹徒。
他转过身,对十六阿哥道:“十六爷,时辰不早,十六爷还是早些回行宫那边安置吧。”
十六阿哥闻言,不由皱眉,道:“这叫什么话?你这还是王府园子,护卫们都是没卵子的家伙不成?三、五个毛贼,就能使得人草木皆兵。爷今晚要与你抵榻而眠,好好叙叙别情。”说到这里,他解下腰牌,扔到魏黑怀里,道:“去总管衙门,就说爷奉旨办差,今日起暂住王府园子,这眼跟前的安防,让他掂量着办。”
魏黑接过腰牌,脸上已添了欢喜,不过想到十六阿哥身份委实太贵重了些。虽说好借势,但是出了闪失,曹颙这边也要担当干系。